“这么说,师弟已经升任矿脉的监察使一职喽?”
罗云下意识地拿出监察令,略显尴尬地笑了笑。
“算是吧。”
孙峰注视着罗云手中的监察令,双目之中光芒大放,内心羡慕之极。
他向着周遭快速扫视了一遍,迅速收回目光,向着罗云拱手道:“恭喜师弟荣升监察使!我就说嘛,以后还要仰仗师弟多多照拂了!”
罗云面色微僵,连忙摆了摆手,谦虚说道:“师兄言重了!一个虚职而已,我还唯恐无法胜任,实在是有些惶恐啊!”
孙峰面现一丝古怪笑容,眼珠一转,稍稍压低了嗓门儿。
“师弟多虑了,有叶长老坐镇,师弟哪会遇到什么麻烦?对了,还不知道师弟住在何处?”
罗云抬起手臂,遥遥指定火元殿下方那个冒着白烟的院子。
“我就住在那处配殿之中。”
孙峰定睛望去不由得眉头一皱,内心大感疑惑不解。
“噢?师弟怎么能住在那里?那座院子里有一处地火灵脉,实在是燥热不堪,禹建达是不是欺你初来乍到年纪小,有意为难你?哼!你等着,等我守完这班岗定要去找他理论理论!”
罗云面皮一紧,急忙按下孙峰,赶紧解释起来。
孙峰听罢缘由才转怒为喜,眼珠滴溜溜一转,立时便猜到了原由,面容上渐渐浮现出佩服的神色。
“原来罗师弟是有意为之呀,我倒忘了师弟是丹坞弟子出身了!那处地火灵脉用来炼丹的确不错,看来师弟眼光着实高人一等,以前那些人怎么都没想到呢?哈哈哈!”
孙峰哈哈一笑,用手肘轻轻拐了拐罗云的胳膊,露出一副神秘莫测的表情。
“师弟如此低调,恐怕还有别的考虑吧?如此一来,叶长老必定会对你另眼相看,到那时师弟可真就是前途无量啦!”
罗云面色一僵,忍不住摇头苦笑起来。
他着实没想到自己一番因利乘便的举动,落在孙峰眼中竟然还生出了这么多门道,看来无论自己怎么解释都很难说清了,索性随他去吧。
“咳,孙师兄多虑啦……我还有要事在身,就不多说啦,就此告辞!”
孙峰收起笑容,忽地眉头微皱,似乎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罗师弟,有件事我不得不告诉你,你可千万不要生气,也不要怪我多事!”
罗云面色微肃,目中闪过一丝异色,皱眉说道:“孙师兄有话但请直言!”
孙峰压低话声,点头说道:“这次叶长老调动守卫弟子,有个别人心怀不满,私下里报怨连连,甚至还有人在背后议论你。当然,他们都是胡说八道,你心中有数便好,千万别被人家抓住什么把柄。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说到最后,孙峰竟然露出一丝暧昧的笑容,直令罗云面色尴尬,大感哭笑不得。
“我站得直行得正,怕那些作甚?不过,他们要是议论我师父那就不能容忍了!”
孙峰点点头,拍了拍罗云的肩膀,收起那丝暧昧的笑容。
“师弟去忙吧,有空再聊!”
罗云拱手辞别孙峰,前行片刻便来到了一号矿脉入口处。
为了省去诸多解释,他索性将监察令挂在前腰的显眼位置,举步向前走了过去。
两名身背长剑的青袍弟子一左一右守在矿脉入口处,其中一人面色微黑,名叫裴元纵,正凝神监督着矿脉中进进出出的杂役。
另外一人面色略黄,却在漫不经心地扫视着周遭,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此人名叫欧阳极,为人处事向来刻薄刁钻,仗着有些小小的背景,在内门之中经常是欺下媚上,人缘着实不怎么好。
他二人是第一批守卫弟子,去年就已经来到矿脉,原本在此混得十分惬意,也算是逍遥自在。
可他们着实没想到,叶孤影来此之后非但没给他们带来什么奖赏,甚至连像样的安抚都没有,反而在第一天就将他们调换了岗位。
欧阳极因此丢掉了一个闲职,紧接着便被派到此处做起了守护矿脉入口的差事。
这等差事对他来说显然是个苦差,矿脉之中地火极盛,入口处燥热难当且不说,作为矿脉守卫更是要跟那些浑身臭汗的杂役打交道,这尤其令他心中窝火。
他不止一次在心中暗骂,甚至私底下还跟一些臭味相投的狐朋狗党大吐苦水,报怨新来的长老如何不好,如何失策。更是编造了许多不堪入耳的坏话,在背后抹黑叶孤影母女,这些坏话里当然也包括罗云……
欧阳极远远便看到了罗云,更是一眼就看到了挂在他前腰的那枚监察令,立时便面色一沉,心中大为不快。
他冷哼一声,自言自语般地冷笑道:“监察令?哼!一个炼气境七层的喽啰,只不过攀上了长老的大腿,才来矿脉不到两天竟然就当上了监察使,真是令人艳羡啊!”
裴元纵闻言一愣,顺着欧阳极的目光扭头一看,只见前方不远处正走来一人,看上去年纪轻轻,腰间却挂着一块颇为醒目的令牌,正是青木门中特有的监察令。
他顿时恍然大悟,也明白了欧阳极话中之意。
“监察令!罗云这么快就当上监察使了?”
欧阳极因妒生恨,心中又急又怒,冷笑一声,咬牙切齿道:“可不是!抱着长老的大腿爬得就是快!”
裴元纵闻言面色一变,他素知欧阳极的为人,对他的说法大为不齿。
“休得胡言,这番话要是传到叶长老耳中,你可要吃不了兜着走!恐怕我也要受到牵连!”
欧阳极大眼一瞪,面色变得冷厉起来:“只要你不说,她怎么会知道?就算知道又怎样,她还能吃了我不成?反正再熬几个月我就要撤回宗门去了,后面再发生什么事跟我也扯不上他娘的关系!”
看着越走越近的罗云,裴元纵心头大凛,急忙向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噤声。
谁知欧阳极却丝毫也不收敛,依旧斜瞥着罗云,不停地说着嘲讽的话,只是话声稍稍压低了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