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果心里一喜,想张口呼救,却发现喉咙发不出一个字,郁闷得差点晕过去,心里把寒宫雪里里外外咒了个遍,如果不是因为跟她沾亲带故,连祖宗也带上了。寒宫雪不但打晕她,还点了她的穴道,怪不得这么有持无恐。
眼巴巴的被寒宫婉儿塞进挂满衣裳的巨大衣柜,柜门关拢,夹住了柜子里挂着的一片衣角,留下一道小缝。
玫果勉强能从小缝里看见外面的情形。
寒宫婉儿刚转过身,还没来得及到桌边坐下,末凡一身素衣,衣带飘舞,带着寒风,径直冲了进来,环视着四周,“她在哪儿?”
寒宫婉儿脸色一沉,“什么她啊她的?你当真是无法无天了,直闯为娘的寝宫不说,进来了也不见礼。”
末凡虽然心里着急,但在母亲面前也不敢过于放肆,垂下手,恭恭敬敬的道:“孩儿见过母亲。”
寒宫婉儿脸色才缓和了些,在桌边坐下,明知故问,“这么匆匆忙忙的来,有什么事?”
末凡进来时就听出屏风后有人,但是只有一人,而且气息内敛,是武功高强之人,自然是寒宫雪,除她以外却没有第二个人的动静,平静的看向母亲,“母亲知道孩儿来的目的。”
寒宫婉儿知道他能找到这儿来,如果说自己没看过玫果,他根本不可能相信,也只得依着寒宫雪的计谋,悠然的道:“她现在不在宁祥宫。”
末凡猜到她会这么说,脸上全无表情,“她在哪儿?”
“她在哪儿,我不能告诉你,等你办好要办的事,她自然会安然无恙的送回你身边,从此我不再管你与她的事。”寒宫婉儿面带微笑,心里却不这么自信,这样的方式对他而言,只怕适得其反。
末凡垂下眼睑,撇脸一笑,视线扫过夹在柜门上的衣角,顺着那条没关拢的柜门缝上看,隐约有光折射,没反应的又看回寒宫婉儿,“母亲这是在威胁凡儿?”
玫果见他看向柜门,一颗心象要跳出胸膛,随着他全无反应的转开脸,心又再次沉了下去,他居然没发现她……欲哭无泪……
寒宫婉儿沉默了片刻算是默认。
末凡背着手,慢慢渡步,在柜门前停了下来,笑看着母亲。
寒宫婉儿眼里飞快的闪过一抹慌乱,柜里的玫果沉下的心又再提起,恨不得一头往柜门上撞去,可惜除了能眨眼睛外,一个手指都动不了。
末凡停了停又再慢慢走开,寒宫婉儿见并没往柜门看,提起的心才又放了下来。
“母亲不会不知,凡儿不受威胁,这些年来,凡儿为您做的任何事都是心甘情愿,如果不愿做的事,母亲即使是杀了我,也得不到您想要的。”
寒宫婉儿握了握拳,“你该知道,我这么做是为你好,一个男人一旦为情所困,便难成大事。”
末凡轻叹了口气,“母亲当真是为了凡儿好,还是为了自己的仇恨和野心?”
寒宫婉儿脸色一变,铁青了脸,“放肆。”
末凡淡然的看着母亲,并不因为母的呵斥有任何所动,柔声道:“是什么目的都没关系,凡儿都会去做,只因为您是我母亲。我什么也不求,只求她在我身边。”
他的声音极轻,极柔,却象一把重锤,重重的砸在寒宫婉儿胸口,不自觉的看了眼衣柜,但仅是一瞬,又收起涌动的心潮,不忍则乱,
“你安心去处理你皇祖父的事,等你回来,我将她送去太子殿。”
“为何要等我回来?”
“她现在在寒宫雪手上,不在我这儿。”寒宫婉儿转脸不敢看他的眼。
末凡心里冰凉,垂下眼睑,长密的睫毛掩去他眼里的失望,“让我见见她。”
“你该了解寒宫雪的为人,这事,做不了主。”寒宫婉儿站起身,走向榻边,“我累了。”
末凡咬了咬牙,轻瞥了眼屏风,“母亲好生休息,孩儿告退。”
寒宫婉儿看着他那视线,心里顿时又是一紧,他发现了寒宫雪……
玫果在柜子里,眼巴巴的看着末凡修长的身影转过帏幔,一颗心皱巴巴的,眼里流露着失望,只盼他再回来,可惜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等末凡出了大门,寒宫婉儿崩紧的肩膀,瞬间垮了下来,寒宫雪从屏风后转了出来,满面笑意。
寒宫婉儿横了她一眼,“这事做得太过了,凡儿不是这么好糊弄的。”
寒宫雪不以为然的在桌边坐下,“他是你亲子,还敢反你不成?再说有玫果在手上,他也不怎么样。”末凡反不反寒宫婉儿,她并不关心,有玫果在手上才是有持无恐。
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寒宫婉儿即使对儿子心中有愧,也只能这么走下去,也不愿再与寒宫雪纠缠此事,“这玫果,你打算怎么处理。”
寒宫雪斜眼睨视着衣柜,刚才在屏风后,她不敢肯定末凡到底有没有发现玫果藏在柜中,但绝对发现了她藏身在屏风后。以末凡的的本事,只要她前脚带玫果出这殿门,他便能硬生生的将玫果夺了去。只怕也只有这儿,末凡不敢硬来,“也只能让她在皇姐的柜中暂住几日。”
寒宫婉儿脑海里浮着末凡离开前投向屏风的一瞥,眉头紧锁,只怕也只有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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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凡离开宁祥宫,到了僻静之处,手指轻弹,一粒蜡丸从他指尖飞出,借着他的指力,飞向半空中炸开,一朵小小的蘑菇云自裂开的蜡丸中升起。
不消片刻,他曾派去与地下王朝接头的那个亲信隐卫如影子身在他身边出现。
末凡从怀中取出那个竹筒,交于他,“我要马上见他。”
隐卫接过竹筒,面露难色,“他只怕不会听太子的。”
末凡透过树丛见寒宫雪从宁祥宫中出来,慢慢走远,嘴角浮过一丝冷笑,“你说玫果有难,他自会随你见我。”
隐卫领命去了。
末凡转出树丛,望着宁祥宫,眼里蒙上沉沉痛楚,喃喃自语,“母亲,你不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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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果坐在柜子里,绞着脑汁,可是不管脑子怎么转,身子不能动,想了也是白想,索性暂时抛开不想,等被封的穴道解了再说。
刚想闭上眼,小睡一会儿,眼前一亮,柜门打开,寒宫婉儿的影子又投在她身上,“原来已经醒了。”
玫果转了转眼睛,装是没法装了,裂了嘴笑了笑。
寒宫婉儿反而一愣,“居然还笑得出来,虞瑶的女儿,果然有点胆识。”
玫果听她提起母亲,嘴角一撇,露出一抹不屑,母亲救了他儿子,她不感恩就算了,还恩将仇报。
那表情落在寒宫婉儿眼里,也有些不自在,轻咳了声,“你母亲虽然救我一子,却杀我一子,这恩怨也算是抵了。”
玫果两眼望天,是吗?抵了?当真抵了,就不会把自己囚禁在这儿,还伙同寒宫雪拿那个小恶魔来害自己。
不过这女人已经被仇恨薰昏了头,讲道理是听不进的,要不然末凡也不必这么辛苦凄惨。
寒宫婉儿细看着玫果,竟恼不起来,想着再过几日,她便要在这世上消失,反而起了些恻隐之心,“如果你不给我添麻烦,我就放你出来。”
玫果当然明白她所说的麻烦,就是不惊动末凡,如果不答应,这么被封在柜子里,根本没有一点办法可想,不如能活动活动,见机行事,眨了眨眼,算是答应了她。
寒宫婉儿玉指轻点,在玫果身上捅了几下。
玫果喉咙一松,‘呃’出了声,“有水喝吗?”
被闭了这么久的穴道,喉咙早干渴难耐。
寒宫婉儿让开两步,让出柜门,“我这宫中下人,个个武功不错,你如果玩花样的话,只会自找苦吃。”
玫果撇了撇嘴,正想着怎么用迷香迷昏寒宫婉儿,然后逃掉,计划还没成型就胎死腹中了,能迷得了一个寒宫婉儿,却迷不了这宁祥宫里的所有下人。
走到桌边,自行斟了茶喝,看向寒宫婉儿,“你真这么恨普皇?”
寒宫婉儿看着她,心情本来还不错,听她问起,双手瞬间握紧,美目喷着火,“虞瑶给你说了什么?”
玫果耸了耸肩膀,“我娘在我十二岁的时候就离开了,就是什么也没告诉过我,我今天才会落在你们手上。”看样子,普皇不死,她是不得心安了,讲和也是没可能的事。
寒宫婉儿对玫果的事自是知道不少,对她的话也不怀疑,“这事本与你无关,不过事非得已,你别怨我。”
玫果无语的看着她,都要杀人了,却叫被杀的人不要怨她?“你难道不认为寒宫雪的计谋是下下之策?”
寒宫婉儿微微一愣,“原来你早醒了。”
玫果也不否认,笑了笑,“我们谈谈,说不定,你会觉得比寒宫雪的办法可行。”
寒宫婉儿重新将她审视一番,如果她听到自己与寒宫雪的对话,知道会被换魂,如何还能这么淡定,或许她并没听到换魂之事,“你听到多少?”
玫果漫不经心的转着手中的镂凤青瓷茶杯玩,“不多,从寒宫雪要你封下人的嘴开始。”
寒宫婉儿飞快的看了她两眼,这丫头果然不一般,这么早醒了,却能骗过寒宫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