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年约三十五六,但容貌依旧俊朗,透着一股沉熟稳重,尤其是一双眼睛,深邃暗沉。
听护卫这么说,他勾唇一笑,“方才那愤怒声,如果我没有听错,应该是煊亲王吧。”
护卫点头,“是煊亲王。”
男子晃了晃杯中酒,脸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神情。
他来宁朝第一天,居然就有女子追着他跑,而且这女子身份极其尊贵,是当今皇上视若掌上明珠的堂妹,昭王府晋宁郡主,更是不可一世的煊亲王正妃。
这一趟宁朝贺寿之行,一开始,就如此有趣,当真是出人意料。
王爷抱着王妃下了楼,那边小厮早抬着软轿过来了,王爷把王妃交给冬雪扶进软轿,就翻身上马,往王府走去。
王妃昏迷着,冬雪一个人难以扶动,沈玥帮她扶王妃进轿子,然后问道,“到底出什么事了?”
冬雪双眸赤红,她从小就跟着王妃,她从未见王妃像今天这么失态过,也没有见王爷像今天这么愤怒过。
王妃不顾身份追着男子满大街跑,还追到了福瑞楼,闹出那么大的动静,还被王爷逮了个正着,冬雪在王府待了多年,最害怕的就是王爷动怒了,他一怒,整个王府都会抖一抖啊。
见沈玥询问她,冬雪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因为她知道的压根就不多,“王妃在窗户边喝茶,突然看到一男子骑马过来,然后王妃就这样了……。”
男子的容貌她都没怎么看清楚,可王妃却身子打颤,不管不顾的跳楼了,就为了追那个男子,唯恐他一眨眼就消失了。
沈玥也知道王妃是在追一个男子,可她好奇的是什么样的男子竟然让王妃如此的豁出去,就像是魔怔了一般。
见小厮抬着王妃坐的软轿走了,沈玥赶紧坐回轿中。
从王府出来,轿子抬的慢悠悠的,坐的还算舒服,可回去赶的急,就太颠簸了,实在受罪。
不过等软轿停下,就听到王妃吩咐楚总管道,“传太医!”
沈玥听得一愕,王爷为什么要传太医,她不就会医术吗,何必麻烦太医再跑一趟?
楚总管也很疑惑,他跟随王爷多年,看的出来王爷动了怒火了,不敢问为什么找太医,赶紧吩咐下去。
等小厮骑马离开,楚总管方才见到冬雪和沈玥把王妃从软轿中扶出来,楚总管又是一怔。
王妃不是和世子妃去逛街去了吗,怎么弄成这副模样回来,到底出什么事了?
王爷让传太医,而不是让世子妃给王妃治伤,难道王爷是在生世子妃的气?
王妃被扶着进府,一路上都在晕着,王府下人各个都好奇不已。
脚步未停的将王妃扶到二门,沈玥就没力气了,好在秋霜来了,接了手。
施妈妈也是跑着过来的,见王妃晕着,手还被划伤了,眼眶都红了,“这到底是怎么了,王妃怎么会受伤晕倒?”
沈玥摇头说不知道。
虽然她能猜到和王爷有关,但她没有亲眼见到,怎么能怀疑是王爷将王妃弄晕的,不过在王妃疯狂的情况下,把王妃弄晕带回王府是最理智的做法了。
换做是她,她也会这样做的。
只是不知道让王妃失控的男子是谁,沈玥一颗心就跟猫挠了似的。
冬雪和寒霜把王妃扶回内屋,王爷看着脸色苍白,手上还在流血的王妃,吩咐沈玥道,“将王妃弄醒。”
声音依旧怒气横生,沈玥不敢不听。
坐到床边,沈玥给王妃把脉,然后再施针将王妃扎醒过来。
看着王妃眼睑微动,睫毛颤的厉害,应该是因为疼痛要转醒了。
王爷肃冷了脸,摆手道,“都出去。”
沈玥把银针收起来,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沈玥不想走,她担心啊,王爷素来霸道,又如此的愤怒,王妃在大街上,大庭广众的追男子,对王爷来说,和戴绿帽子应该也差不多了,沈玥担心他一怒之下把王妃掐死。
可王爷要她们出去,谁也不敢留下来啊。
出了内屋,施妈妈就问冬雪到底怎么回事了,冬雪就把知道的告诉施妈妈。
施妈妈听冬雪说王妃从窗户处跳了下来,心一疼,眼泪就流了出来。
“施妈妈?”沈玥唤了一声。
施妈妈连忙擦干眼泪,望着沈玥,道,“王妃没事吧?”
沈玥摇头,“只是扭伤了胳膊,擦破了点皮,并无大碍。”
“没事就好,”施妈妈呢喃。
她望向内屋,双手攒的紧紧的,神情凝重。
屋子里,床榻前。
王爷紧紧的盯着王妃,眸里火苗跳动,有燎原之势。
王妃缓缓转醒,睁开眼,就看到王爷一张愤怒的脸庞,王妃脸也冷了,她要爬起来,只是一时间忘记自己胳膊还伤着,一用力,就疼的她倒抽气。
她换了只手撑起身子,就要往外走。
王爷抓着王妃的手,稍一用力,就将王妃甩回了床上,“我既然将你带了回来,你就休想再出去!”
王妃双目赤红,死死的看着王爷,“我如果一定要出去呢!”
她一刻也不想在王府待了,她想找他想了十八年,从未真的敢迈出去一步过,可老天有眼,不忍心慕儿毒发身亡,让她见到了他,她怎么能不找到他,拿到解药?
连这条命,她都不在乎了,何况只是区区的名声?
王爷赫然一笑,“王妃有本事,就从本王的尸体上踏过去。”
话音未落,哐当一声传来,一把匕首被王爷丢在了床上,正好落在王妃的手边。
王爷这话,也算是绝了王妃出府寻人的决心了。
除非他死,否则王妃别想再出去找那男子。
王妃拳头攒紧了,她拿起匕首,望着王爷,“我知道今日丢了煊亲王府的脸,请王爷给我一封休书吧。”
王妃的脸苍白,但眼神很坚决。
那双漂亮美眸,里面盛满了泪水,带着祈求,是那么的惹人怜惜,像是幽谷里,在雨中摇摇欲坠的兰花。
王爷的心蓦然一滞。
一抹淡淡的疼,不受控制的从心口传开,到四肢百骸。
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叫他措手不及。
王爷拳头攒紧了,仿佛在用尽全身的力气在排斥,寂静的屋子里,可以清楚的听到骨头发出的嘎吱响声,他笑了,满是嘲讽,不知道是嘲讽王妃,还是嘲讽他自己。
“王妃待他还真是情深意重,为了他守身如玉十八年,如今再见,又要不顾一切的投怀送抱,还想要休书,你当我煊亲王府是什么地方,任由你想来便来,想走便走吗?!”
PS:~~o(>_<)o~~王爷今天说了好多话,好不适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