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没反应,翎雪一下跪在了她跟前,努着劲地哭诉道:“公子啊,翎雪只求您一件事儿,以后莫要让飞霜妹妹帮您抬大刀啊!不然哪天,她力气大了,一不小心,又得多出个冤死的翎雪来!”
她身旁的美人咬了咬手帕,一脸的感动,“好可怜呐,公子……”
翎雪飞快梭了她一眼,又泪汪汪地叮嘱她道:“公子啊,往后翎雪不在您身旁,您吃饭要小心别噎着,喝水别呛着,吃鱼别卡着了呀。”
她顿时无语汗流,推开了腿上的美人,站起了身。
翎雪许是见她有了动作,紧忙抹干了脸上的泪痕,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瞅着她,“公子……”
她面色如常,低头去看翎雪,“行了,收起你那恶心的表情,本公子会在大刀快要砍下之前喊‘刀下留人’的!”
翎雪低头揉了揉脸,再抬头时已是笑靥如花,“公子,可是真的?”
她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栽在地上,这尼玛可真是影后级别的人物啊!
她点了点头,“我先瞧瞧下面是个什么情况吧!”
说完忽就见得翎雪扑过来,抱住了她的大腿,“公子,您真是太好了!”
“……”
“……”
“……”
大伙皆默了片刻,紧接着屋内便响起她的怒吼,“好恶心啊,你居然把鼻涕擦在本公子身上!赶紧给我死开啊!”
翎雪麻溜的向后退了两步,于是她又发现,“居然还有油!啊啊啊——好恶心啊!”
翎雪低着头嗫嚅,“那个,奴才刚才吃菜时弄上去的,一会子回去,奴才替您洗啊。”
她拿眼瞪翎雪,“回头再找你算账!”说完就走到窗边,眸光向下望去,叫道:“喂!下面是个什么情况,人死了没啊?”
底下的人纷纷抬头望她,瞧得她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这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见一着了侍卫服侍的小子冲她大喝道:“喂!你谁啊,有你这么说话的吗?你扔的桌子把我车夫砸晕了,居然还敢这么横!”
这人身姿挺拔,服饰的质地明显比其他侍卫更好,手中还执着一把长剑,她琢磨着,这人大概是侍卫头头!
翎雪一听,重重呼出一口气儿,“只是晕了啊,没事就好!”
你是没事了,老娘这把火却是被撩起来了!
她低头瞅着那人,冲他喊道:“我就这么横了!你能怎么着?不服啊,不服你倒是把桌子给本公子砸上来呀!”
身旁的美人也闲不够热闹似的,朝她凑了句,“公子好口才啊!”
那侍卫明显一噎,被气得不知该如何接话才好。
她正得意着,就听马车内响起一道声音,“天寒,不用理他,你来赶车便是。”
那人听了,一脸不服的盯了她片刻后,转头恭敬的与车内人说道:“公子,无论如何他也应道个歉才是啊。”
她忍不住冷笑了一声,说道:“桌子又不是我扔的,我凭什么道歉,再说了,就算是本公子扔的,你能怎么着?”
后头的翎雪扯了扯她衣袖,低声道:“小…公子,别这样,咱理亏。”
她没理翎雪这茬,只看着马车车帘被掀起一角,不咸不淡的声音从里头传了出来,“此人口气之大,问清楚他是哪家的公子,我好整治整治他。”
“是。”那侍卫头头应了一声,紧忙就对她旁敲侧击起来,“你这小子这么横,想必是有点名堂,不知是哪家公子,我倒想看看你后台究竟有多硬!”
只可惜她也不是吃素的,当即回道:“我做什么要告诉你?不过嘛,听马车内的声音甚是好听,里头坐着的若是个美人儿,本公子立马下来给你们当面道歉!”
那人因仰着头,所以明显就见那人脸一下就沉了下来,一面抽出手中的长剑,一面冲她大喝,“大胆!纨绔小儿出言不逊,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她面上忙也顿显惊恐,配合地,“哎哟喂,本公子好怕怕哟!这位大爷,您可千万要手下留情哟,记得不许打脸啊,本公子可是靠脸吃饭的!”
终是翎雪看不下去了,小心翼翼的扯着她衣袖道:“小…公子,您不要这样好嘛,您这样不是……那……什么了嘛!”
底下那人指着她,正想发飙,就被马车内幽幽传来地淡漠嗓音打断,“天寒,不要受他挑衅,既然这位公子都这么说了,我出来会他一会便是。”
说着车帘轻轻被拉开,一个身影缓缓走了出来。
光瞧着这架势,还未瞧清楚人,她已是先发出一声感叹,“可着是个大美人儿呀!”
他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模样,身形却极为欣长,着了件藏青色锦衣。
待瞧清那人面容时,眼睛顿时睁得如铜铃大小,叫道:“真的是太漂亮了啊!”
她身后的翎雪也扒拉开众人,把头钻了出来,“让我瞧瞧,让我瞧瞧。”接着就见翎雪好似神经一断,睁大眼睛瞅着,大叫,“哇塞!可着与公子有得一比,都超级漂亮的!”
她再次凝眸看去,那人缓缓抬起头,嘴角含着一丝玩味地笑容看着她,她俩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对方,最后还是她妥协地转移了视线。
心中立马想,这人果然厉害,想当年她盯着一伙子男人看的时候,无人敢正面迎她锋芒!
得!这局且算你赢。
她调整好面部表情,又朝下看去,装模作样地叹息了一番,才说道:“没想着世间竟有这等天姿,唉,既然是这等美人儿,看来本公子是不得不下去赔礼道歉了!”
说完她就努力地爬上了窗户。
翎雪当即膛目结舌,吓得是满脸冷汗,直嚷着,“小——啊!公子!”紧忙想伸手去拉她,却捞了个空,留给翎雪的是她下坠的身影,紧接着她听见‘嘭’的一声,估摸着翎雪是‘三魂出窍七魄离体’了。
那大美人看着她,脸色凝重无比,一语不发。
她琢磨着,这大美人是怕她摔个半身不遂还是咋地?毕竟这醉情楼着实是高了些,再加上从上头掉下来的冲击力,这结果吧……还真是有些难以预料。
那上司憋着口气,倒是那个下属就很直白,看见她掉下来了,就赶忙合起手叫道:“老天爷保佑,摔你一个生活不能自理!”
她本想给大伙来个完美落地的!结果听完那侍卫头头的话,脚一软,差点没栽倒了去!刚稳住身子,就听得耳边近得不能再近的声音说道:“你想……做什么?”
她刚想转头,又见那侍卫头头一个愕然,“糟糕!你居然会武功。”
废话!老娘可没抽风到想要自残的地步,她只是营造了个从窗户口掉下的错觉,但落地时利用小腿微曲以缓冲身体下落对关节的冲击力。
她动了动腰,一丝闪光晃了那侍卫头头一下,紧接着就听那侍卫头头叫道:“天蚕丝!你这小子竟然用天蚕丝做绳索,天蚕丝锋如刃、柔似水,利穿甲,舞如蝶,能得到天蚕丝,你这后台果然够大够硬!”
她笑了一笑,这才转过头来,好么!那脸近得,都差点贴上了!
眼前那大美人怔愣住了,想张口说什么,她心中一动,得扳回一局才行!
这样一想,她立马将手指轻轻按住这人嘴唇,“哎呀呀,凑近一看,更是美得不得了!”
这大美人正想后退,却敛眸时一怔,她顺着这大美人的视线瞅见自个手腕处的一印胎记,不禁疑惑,就是个胎记,有嘛好稀奇的?
她这里还疑惑着,那边就有人一面拿着长剑朝她挥来,一面大喝着,“大胆!你这登徒子还不适可而止,赶紧放开我家公子!”
她听了很无语,转头问那侍卫头头,“哎?我又没抱你家公子,怎来的放开一说?”说着就见大刀挥来,她忙偏了偏身子,连带衣角都随风飘逸起来了。
那侍卫头头却不肯放过她,紧跟着刀锋抖转,反手朝她挥了过来,“看我如何收拾你这登徒子!”
却被那大美人及时叫了停,“住手!不准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