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驾未停,昭仁公主骑着高头骏马并行在侧,笑着拍了拍自己与车架中间的那匹马,“好嫂嫂,马给你备好了,别让他们停车了,你直接跃上来,叫他们男儿也瞧瞧,什么叫巾帼不让须眉。”
擦啊,你行你上啊,拿我充什么英雄。
不过,这点还真难不倒她,于是她答,“成啊。”说完就扯住那马的缰绳,借力一跃,直接从车驾上跳到了马背上。
昭仁公主鼓了鼓掌,一声惊叹后又咯咯笑了起来,“嫂嫂身手果然还是这般利索。”
她却暗忖,果然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她笑了笑,说道:“我这叫雕虫小技,可比不得你,我瞧你那汗血宝马烈得很,这样都叫你降得住,你可比嫂嫂厉害多了。”
昭仁公主那马四肢修长,皮薄毛细,步伐轻盈,可是一匹上好的汗血宝马。
昭仁公主没什么反应,只是更加欢快起来,“嫂嫂尽打趣我。”
她又跟着笑了笑,没有答言。
昭仁公主鞭子一扬,却是打在她马上,反手又直接往自己马上一打,两匹马立即向前驰去,呼呼的风声夹着昭仁公主咯咯的笑声,“好嫂嫂,咱们来比比,瞧谁的速度更快些。”
她也一时来了兴致,冲昭仁公主应道的同时又在暗忖昭仁公主这回又挖了什么坑让她跳?
行不多远,昭仁公主忽地回头手拿鞭子冲她招手,“好嫂嫂,我后背好痒,你快帮我挠挠。”嘴里叫着,却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她抖动缰绳,与昭仁公主并驰,心中立刻便想,如果这姑娘再给她下套,她非让这姑娘好瞧不可!
正思量着,又听得昭仁公主软着腔调求着,“好嫂嫂,痒死我了,你快帮我挠挠吧,后头我真挠不着。”
昭仁公主都软语相求了,她若再不帮忙似乎不近人情了些,况且只是挠个痒痒而已,她伸出手,正琢磨着该不该帮昭仁公主挠,昭仁公主却忽地侧开身子,咯咯笑道:“哎呀好嫂嫂,咱骑马呢,你手不要乱动,抓得人家好痒。”
她顿时僵住,手停在了半空中,十分无语,尼玛,我这手还没碰到你呢,怎么就抓得你好痒了?哎哟个我的老太爷,可冤枉死我了。
又见昭仁公主左右闪躲了一番,止不住的笑着威胁道:“好嫂嫂,你还挠我痒痒,我也要呵你痒痒,叫好嫂嫂也尝尝这滋味,看嫂嫂你怕不怕!”
此话一出不要紧,她这里手明明都收回来了,昭仁公主愣是咯咯地笑着自导自演了一出大戏,直把她看得目瞪口呆,这演技,一人能撑一部剧啊!
昭仁公主抖着缰绳凑近她,拽住缰绳,侧身一手就朝她伸了过来,嘻嘻笑道:“定要叫嫂嫂也尝尝!”
她心里一惊,全神戒备地盯着这姑娘的动作。
结果发现,是她想多了,这姑娘根本没打算动手杀她,真只是用手呵她痒痒。
昭仁公主这一举动又叫她犯了嘀咕,不应该啊,难不成真是这姑娘演技太好?还是她疑心太重?
可若没打算动手,这姑娘方才演那么一出戏是要做什么?
她一时有些犹豫还要不要动手,谁知这一犹豫可不要紧,差点就中了这昭仁公主的计,就这么一个笑容纯真、还在呵她痒痒的人,下手那叫一个快准狠,待她反应过来,呵她痒的那只手已是持了匕首隐藏极好地到了她面前。
她不及多想便扯着缰绳仰身向后倒去,这昭仁公主是把战争搬到明面上了吗?
此时,后方传来阵阵哒哒马蹄声,昭仁公主却没罢手,反而更是直接的近整个人都快朝她扑了过来,同时嘴里还叫嚷着,“嫂嫂,小心!”
我擦!这演技,她真是要膜拜了!
她扯动缰绳闪躲,马不知怎地失了控,往旁边一侧,恰好与经过其旁侧驰之人撞了个正着,那人再急忙勒缰却已是不及……
她滚落下马时还在想,这姑娘怎么就能用如此纯真的面容做出如此卑鄙的事呢?她是该说这姑娘善良呢,还是说这姑娘恶毒?
那人也急忙从马上滚落下来,侧着手臂护着她躲过阵阵马蹄至一旁,一张刚毅和沧桑的面容有些发白,直急声叫道:“皇子妃娘娘!皇子妃娘娘!”
她咬牙忍着痛,坐在地上打量此人,哦,原来是徐昊的老子辅国将军徐伯承。
事后总结:
一,这昭仁公主身手真不是一般的好!
二,这昭仁公主的演技绝对比影后还影后!
三,这昭仁公主果然他妈的不是个好玩意!
徐伯承单膝跪在地上,在她身侧张开双臂,想护卫却又不敢碰她,只一脸紧张的看着她,问,“皇子妃娘娘可伤到了哪里?”
她脚先着地就着膝盖缓冲跪在地上再成滚趴之势,所以没受多重伤,只是脚稍微崴了下,生疼生疼的,只得忍痛说道:“没事,脚崴了下。”
徐伯承听了面上更显紧张,连声告罪。
不一会,人群呼啦啦的就围了上来。
她欲开口劝解,却在人群中瞧见昭仁公主奔了过来,转眼就到了她跟前,蹲下打量她,一脸紧张之色,“嫂嫂,你没事吧?可有哪里受了伤?”
问着问着,昭仁公主竟红了眼眶,伸手扶上她胳膊,“都怪小妹贪玩,竟害嫂嫂从马背上坠落,差点还让嫂嫂被徐将军的马匹踏着。”
昭仁公主这话不要紧,徐老爷子却是又朝她揖了一揖,接着连声告罪。
她抬了抬手,终忍下没把昭仁公主的手甩了开去,只装模作样活动了两下,然后利索的站起身来,打趣道:“托公主鸿福,无碍,不然公主可着地府去捡人了。”
昭仁公主含着泪水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一颗豆点大的泪珠滚落下来。
她一时也不明白这姑娘是怎么了,不是这姑娘让她摔的吗?她利索地摔了,这姑娘怎的又是这个表情呢?难不成是她摔得不如这姑娘的意?
昭仁公主的眼神还落在她身上,仍不放心地上下打量着。
她无语,觉得这姑娘也忒虚伪了点,方才还拿刀可着劲的要捅她,最后逼得她落马,这会又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给她演煽情戏。
这情煽得不痛不痒的,她没理会,只看向徐老爷子,大度的安慰道:“此事与徐将军无关,是我自己的责任。”
接着就见翎雪从人群中挤了过来,见她满身灰尘,惊叫一声扑了过来,扶了她的胳膊仔细打量,着急道:“奴婢听内侍说娘娘坠了马,娘娘可有伤到哪里?怎的不叫太医过来看看?”
她下意识的动了动脚,这会缓过来了,倒也没先前疼了,动也动得了,想必走路应该没有问题,于是说道:“没事,没伤着骨头,大伙都散了吧!”
她刚说完,就见一老态龙钟白发苍苍,一只脚都跨进棺材里的老太医在内侍的搀扶下颤巍巍地从人群里挤进来,看得她很是心惊,生怕他这脚一哆嗦趴地上就醒不过来了。
要说这宫里人就是训练有素,见此立马地就不知从哪抬了两张凳子和张桌子过来,翎雪扶了她坐下后,那老太医才由内侍搀着坐了下来。
老太医先看了看她的面色,这才在她手上铺了帕子替她把脉,捻着他那几根山羊须,沉吟不语,翎雪却是着急的问,“赵太医,我家娘娘怎么样?可伤着哪里了?”
赵太医又捻了捻他那几根山羊须,接着沉吟,片刻后才慢吞吞的说道:“娘娘气滞血淤,宜喝补血益气粥,补气养血调经。”
她一时没听明白,视线在人群中转了一圈,只见四周围的诸人表情各异,皆是崩紧了嘴,此外,她还瞧见许久未见的战斗机同志徐昊和太子正朝这边走来。
她还没咂摸过来赵太医的话,翎雪却是一把扽起她,架着她就如同被流氓追赶着似的马不停蹄地疾走,还不忘回头冲赵太医说道:“劳烦赵太医了,奴婢记下了,奴婢这就去给娘娘熬补血益气粥!”
哎?这是什么跟什么?喝粥跟她这脚崴着了又嘛关系的?
她侧头看翎雪,“翎雪,我……”
翎雪仿佛知道她要问什么,忙不迭的回,“这补血益气粥是补气养血调经的,就是小姐您阴阳不调和。”
翎雪说的隐晦了些,她放嘴里咂摸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当即就想转身朝那赵太医踹上一脚,难怪周围那些人都崩紧了嘴,这那啥可是能放到明面上说的?
翎雪就像是窥破了她的心思,紧忙扽着她向前疾走,她气得有些牙疼,心中一个劲地叨念着尊老尊老,这才忍下了心中那一口恶气,没转回去踹他。
她这走得急了些,一时没防备,迎面遇上小慕容,差点就撞了个满怀,亏得小慕容反应快,已是侧了身闪躲,顺带还捞了她一把,就势卸了两人相撞的势道,同时她又伸手想捞翎雪一把,可捞了个空!
她一惊,立马稳了身子去寻翎雪,就瞅见翎雪在那打着转转,她不忍再看,忙别过头用手遮上了眼,接着就听见‘啪’的一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