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饿了,所以吃了一点点。”
骆含烟讪讪一笑,心头尴尬不已,自己偷吃别人的东西,还被主人抓到了,真是太糗了。
在看着太后,骆含烟不禁眼前一亮,这太后虽然一身蟒袍,不过身上居然没有一丝凛人的气息,反而显得很是随和。
非要用语言来行容的话,那就是一种邻家老奶奶的感觉,让她感觉很是亲切。
而令骆含烟诧异的是,这位老人那厚厚的黑眼圈,还有那疲倦的神情,就好像几天没有睡好一样。
皇太后嘴角浮起一丝笑意,却没有一丝责怪的意思,反而是拍了拍骆含烟的脑袋,笑道:“小丫头真是一个可人儿,长得真是俊啊,难怪能够写下木兰辞那样的诗句。”
“没事,饿了就要吃东西嘛。你被皇儿认为义女,也算是哀家的孙女,怎么能饿着你。”
太后眼中闪过一丝怜惜,那样子让一边的几个丫鬟彻底呆住了,这骆含烟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让太后这么喜欢?
“我快要哭了!”
骆含烟感动不已,差点哭了出来,谁说这后宫无情的,这位太后人还不错啊。
“太后,您真好!”
骆含烟忍不住叫了一声,这位太后可比李秀对自己好多了,就凭她这地位说这些话,就足以让骆含烟知足了。
太后点了点头,看着骆含烟一脸震惊的样子,不禁笑了笑:“你这丫头,是不是以为太后老人家是一个很凶很凶的老太婆,连孙女吃饭都不许?”
额!
骆含烟不禁汗颜,她还真是这样想过,不过如今老人用实际行动让她凌乱了。这位太后,似乎和李智口中的女人有所不同,难道是别人假扮的?
“怎么会,太后肯定是一位善良的老奶奶,这是含烟亲自看到的。”骆含烟讪讪一笑,却是用出了女孩子撒娇大法,狠狠地卖了个萌。
老太后被逗得哈哈大笑,忍不住嗔怒道:“你这小丫头真有趣,如果你早入宫的话,恐怕奶奶都可以多活几年。”
“嘿嘿,太后自然可以长命百岁。”骆含烟一脸娇憨的笑道,心中却是对于奶奶这个称呼有些抵触,这感觉实在是有些别扭了。
太后笑着摇了摇头,苦笑道:“还什么长命百岁啊,我儿子都快要死了,我有还能活多久?”
“这次这么急让你这丫头入京,想必你也知道原因,皇上如今的身体越来越不行了!”
“为了皇帝的身体,奶奶已经处斩了几个御医了,真是一群饭桶。”
老太太面色一变,整个人变得阴郁起来,显然当今皇帝李元亨的情况并不乐观,甚至于已经是差不多油尽灯枯了。
“不是吧,居然已经杀了几个御医了。”
骆含烟看着老人这神情,根本不似作假,心头不禁咯噔一跳。这老太太果然不简单,几条人命在她口中眼睛都不眨一下。
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说什么,毕竟她还没有亲自为皇帝诊断过呢,自然不了解其中的情况。
“含烟,你的名字哀家在皇宫内院都已经听说过了,你可以说是哀家最后的希望了。这肺痨之症本身乃是绝症,但是你却能治好他,必然可以治好皇帝的,是不是?”
太后眼中闪过一丝痛处,显然对于儿子的病症十分痛苦,这一丝痛苦骆含烟可以肯定,绝对没有丝毫虚假的情况。
想到这里,她不禁心头一暖,对于太后如此关心儿子不禁有些感动。天家最是无情,居然会有如此关心儿子的太后。
“放心吧太后,我一定尽力而为。目前我还不能保证一定能治好皇上,但是我有极大的把握可以治好他。”
骆含烟微笑着点了点头,算是给老人吃了一颗定心丸。这话她可没有吹牛,有这桃花坞仙泉,加上可以兑换很多药物,相信还没什么是治不好的。
太后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喜色,急忙道:“既然如此,那我们现在去看看皇上,就拜托含烟了。”
说完也不待骆含烟回神,直接拉着她就向着外边走去,看得一群人目瞪口呆。
“太后,您昨晚一晚上没有休息,不如由奴婢带长安公主去吧。”一位中年嬷嬷看着太后一脸疲倦,不禁担忧道。
太后摇了摇头,苦笑道:“小翠,我昨晚一晚上没睡就是为了皇儿,现在皇儿的救星来了,我怎么还睡得着啊。”
“这....”这位叫做小翠的嬷嬷不禁呆了呆,叹了口气跟了上去。
骆含烟闻言心头一颤,这或许就是史上最伟大的母亲了,就算她再怎么坚强,再怎么倔强,在儿子面前都只是一个母亲而已。
一路前行,到处都是大内侍卫守护,让骆含烟心头一沉,这绝对不可能是平时的阵容。
这一个个整装待阵的大内侍卫,就仿佛随时准备应战一般,恐怕老太后已经察觉到了什么,所以才会做了如此布置。
不过想想也是,太后皇帝何等人物,手下自然会有这自己的底牌,情报方面更是重中之重,自然知道太子的一些小动作。
养心殿!
太后领着骆含烟到了养心殿,看着大殿门是开着的,就直接走了进去,一边的侍卫也是识趣得没有说话。
远远骆含烟就听见里面传来这讨论的声音和一阵阵咳嗽的声音,就感觉身边一股杀气爆发,先前还慈祥的太后已经是怒气冲冲地走了上去。
“皇上,今年一入秋匈奴大军就逼近边境,恐怕是为了掠夺我们的粮草资源。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这些匈奴长驱直入,那么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是啊,皇上。”
啪啪!
两声清脆的响声之后,里面一阵骚乱,骆含烟不看就知道这说话的人挨了耳光。
“太后恕罪!”
“太后恕罪....”两位大臣连忙跪在了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太后眼中闪过一丝杀机,怒道:“一群废物连这点事情都处理不好,要你们有何用,不知道皇上的病情严重吗?”
骆含烟跟在后面,不禁心头一跳,这老太太的情绪果然犹如炸弹一般,一点就炸。
“母后,你也别难为两位爱卿了,他们也是逼得无奈,这匈奴单于野心不小啊。”
病床上传来一阵阵咳嗽,虚弱的声音让人不禁有些心酸,这显然是已经油尽灯枯了。
“哼,皇上如今需要的是养好身体,其他的都要放在后面。如果皇帝都垮了,那么这战也就不用打了。”
太后冷哼一声,一点也不给皇帝面子,对这骆含烟招手道:“乖孙女,来给你父皇好好看看,为什么一点风寒这么久都还没好。”
额!
骆含烟不禁无语,这一句父皇让她有种想要立刻逃开的冲动,这种感觉很是不好。
治好了皇帝的病,就让皇帝认作干女儿,这里面的功利心太大了,这让她心中很是纠结。
点了点头之后,她在一行人的注视之下,走向了床边,这一刻她也看到了这位大夏皇帝李元亨了。
干瘦的身躯犹如风中残烛,脸上惨白无光,已经有了死相,唯一能证明他活着的就是那摄人的眼神。
她从来没到可以从一个人眼中看到那么多东西,那眼光之中饱含着不舍、遗憾、忧国忧民,甚至于那一颗不甘的心。
看着病床上堆积如山的奏折,骆含烟不禁叹了口气,这事确实是一位明君,可惜却被病魔打败了。
“民女参见皇上!”叹了口气之后,骆含烟跪在地上行了一个大礼,这是这位皇帝该得的。
皇帝李元亨一生没有什么重大壮举,但是为了百姓安居乐业却是一直兢兢业业,没有放松过一科,没想到都病倒了居然都还没有放下。
这让骆含烟十分感动,这也是她心甘情愿为他而跪,这是以为绝对的好皇帝,没有丝毫争议的。
李元亨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虚弱道:“傻丫头,怎么还叫我皇上呢,你应该叫我父皇。”
骆含烟摇了摇头,咬牙道:“皇上,民女骆含烟未立寸功,如何能够成为公主,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这是骆含烟考虑许久的,这长安公主的位子让她很是别扭,这放在现代就是飞上枝头做凤凰,但是感觉却不怎么好。
在未来,干女儿可不是什么好的形容,那绝对是一种侮辱。
此话一出,整个养心殿都安静下来,就连两位跪着的大臣也都不禁抬头看向了骆含烟,这丫头不会傻了吧。
好好的公主不做,居然违抗圣命。
李元亨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丝红润,微笑道:“傻丫头,你以为真是你那两颗药我就封你为长安公主吗?”
“难道不是吗?”骆含烟心头一惊,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内情,还是说皇帝真的想要潜规则我?
看向一边的太后,却发现这位刚才还发脾气的老人,此刻似乎陷入了回忆一般,心头不禁咯噔一跳,这也太诡异了。
“朕这辈子唯一庆幸的就是有一个好母亲,如果可以选择我一定不会生在帝王家。”
“记得在朕小时候,因为出身问题所以不被重视。母后为了让我有肉吃有书读,受尽了那些人的奚落,每夜以泪洗面,我到现在都记得。”
“在华神医口中,我听了你的故事,你的自强不息,我就想到了我的小时候。在你的身上我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所以才会封你为公主的。”
李元亨脸上不知何时挂满了泪水,但是脸上分明是笑着的,这一刻这位大夏国至尊仿佛回到了和母亲相依为命的时候。
母亲偷偷从御膳房偷来一只鸡腿揣在怀中,却把母亲唯一一件新衣服弄脏了,母亲为了洗干净衣服,费了好长时间。
太后一边已经是老泪纵横,一脸幸福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在看到儿子那苍白的脸上,不禁阵阵揪痛。
骆含烟心头狂震,不知何时她已经是泪流满面,她被这位皇帝的真诚感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