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依旧没有人回答他。
啪地一声,像是有个开关被打开。
黑暗之中,传来一阵细碎的声音,先是很小,然后,越来越大...
那是婴儿的啼哭声!
孩子哭得撕心裂肺,上气不接下气!
然后是一个女人小心翼翼地哄着,"宝贝不哭,不哭..."
是南楠的声音!
南铮猛然瞪大眼睛,"你们到底是谁?想要什么?"
南楠带着孩子在国外,怎么可能会被人知道?
对方,又到底想要做什么?
心中千回百转,想了无数个可能...
南家的生意,南楠父亲的连任,还有,南家以往得罪过的那些人!
他静默着,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可沉默,却再度传来。
过了几秒,终于,有一个陌生的男声从刚才的方向传来,"不想让她们死,就别再管乔家的事。"
"你到底是谁?"
自己刚刚带黎洛去了警局,跟警员交涉了许久,才放了黎洛进去。
而这个人居然马上就能知道,并且布局得如此缜密!
南铮警惕地"看"着声音的来源方向,"不过是个鼠辈,连面都不敢露,就敢威胁我?找死!"
"你可以不接受我这个威胁。不过我劝你不要耍花样。后果很血腥,你这辈子都承担不起。"
丢下这几句话,男声消失。
那个方向,再度传来婴儿的啼哭声,一声比一声响...
最终,失去了意识...
再度醒来,他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心理诊所的门口。
一切,仿佛只是他的幻觉。
他坐在地上,将手机拿出来拨了出去,"南楠。"
"小叔。"
国际长途,那边还是白日,可国内此刻却已经是深夜,"这么晚了,为什么打过来?"
"刚听到宝宝在哭?没事吧?"
"你怎么听得到?"南楠诧异,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婴儿床,"刚才闹了一个下午,哄也哄不住,不知道为什么。"
"生病了?"
"没有发热,也没有不舒服。就是无缘无故地哭。"
她的声音里满满都是疲惫和沙哑。
这声线...跟自己在黑屋里听到的差不多。
握住机身的手用力地收了收,"保姆呢?"
"都在呢。"
南铮找了好几个保姆给她,其中还有几个从警队里退出来的昔日队友。
对于南楠来说,这是最周全的保护。
可对方...还是轻易地拿捏到了自己的这个弱点。
但又用这个弱点来威胁他不许帮扶乔家?
"小叔?"
听他不语,南楠出声,"你怎么了?你怎么会知道宝宝哭了?"
"没事,我只是做梦了,太想念小家伙了,"南铮捻了捻眉心,驱散额头的钝痛,"在国外不要乱走,孩子不要给任何陌生人带,我说服了你父亲和爷爷,尽快把你接回来。"
"暂时不想回去,"南楠立刻抗议,"那些三姑六婆的嘴巴我..."
"你还受不住这个?不要在乎这些。"
"我不是在乎,也不是受不住。我只是怕自己到时候忍不住出手揍了人,父亲和爷爷又要揍我,你不好做人。"
南铮无奈扶额,"那你在外面,自己务必小心。"
"知道了,南小妈!"
从小到大,她都叫他南小妈,因为南铮这个做小叔的,比自己的妈妈还要唠叨。
在学校当护卫,在家里当老妈子,简直就是个典型的小妈。
南铮失笑,"一切当心总是不会错的。"
那边的南楠又应了一声,愉快地挂断电话。
南铮却握住机身,沉思。
乔司南...这一次,你到底惹上的是什么人?
跨年有奖问答活动的中奖爱人们,你们还有人没有给我账号和获奖的点数,赶紧给我哈。我争取在这个假期一次性把奖全部发完。马上快要期末考试了,假期结束之后我就会非常忙碌。到时候就没有时间了。么么~
黎洛下了南铮的车以后,又去旁边买了一点花花爱吃的巧克力和糖果,这才往年舒的小区走去。可刚走到楼下,便看到年舒穿着睡袍站在小区门口,一脸呆滞。
周围,围了很多辆警车。
"舒舒?"
心里咯噔一声,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黎洛手中的东西散落了一地,快步跑上前,"怎么了?"
年舒牙关颤抖,看到黎洛才找回一点心神,"花花...不见了!我打你手机,你没接!"
手机?手机没电了!
黎洛眼前一黑,天旋地转!
"他要下楼吃肯德基,我就带他去,结果他要上厕所,还非得要上男厕所,我不方便跟进去,就在门口守着。可等了半天,小家伙也没出来。那洗手间有两个门,我想着他可能走了另外一个门出去,结果...整条街的监控里都没有。"
警员合上面前的笔录本,"黎小姐,我们查过监控,没有看到孩子。"
整条街的监控都没有?
黎洛双脚无力地虚软滑坐在地。
年舒被吓得不轻,"都是我不好!"
这一巴掌用足了全力,她将自己的脸扇得红肿不堪,眼冒金星。
黎洛抱住她,张嘴,哑然地顿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
她现在,只有花花了...
"妈咪,你为什么哭?"
小小身影远远地跑了过来,花花一见到黎洛,一头扎进她的怀里,"妈咪,不哭不哭..."
黎洛讶然地看着孩子,"花花?"
"刚才在肯德基我走错了门,后来是一个叔叔把我送回来的。"
叔叔?
黎洛朝花花身后看去,一个人都没有。
"他在那边..."
花花的小胖手指向街口。
一辆黑色的奔驰疾驰而去,连车牌都没有让黎洛看清楚。
"叔叔说他还有事,就不送我了,看着我走回来他就走。"
"小朋友,你认识那个叔叔吗?"警员例行询问。
花花嘟了嘟嘴,摇头,"不认识,不过叔叔很好,还给我买吃的。"
他摊开掌心,"棒棒糖。"
糖纸完好无损,孩子还没吃。
黎洛猛然松了一口气。
现在风声鹤唳,谁都不能轻易相信。
"以后不要乱走,也不要吃陌生人给的东西,知道了吗?"
花花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年舒抱着花花,也是哭得涕泪横流。
花花拍了拍她的肩膀,"别哭了,大不了下次男厕所让你进去看好了。你今天那么想进去。"
年舒暴走:"额..."
这熊孩子以为她是想进男厕所进不了才哭的吗?
黎洛抱着花花起身,对警员道谢,然后才跟年舒两个人上楼。
"我明天去年家调两个保镖来,每天跟着花花。"
孩子上楼就睡着了,年舒却不肯离开,守在花花的门口,"刚才吓死我了。"
那种感觉,此生不要有第二次。
黎洛心有余悸,忙点头应了下来,"让他们每日远远跟着就好,不要吓到花花。"
今日奔波了一天,体能已经到了极限,黎洛回到客房,快速地洗了一个澡,上了床躺在花花旁边,抱着他的小小身子,准备入眠。
叮地一声,刚刚充好电的手机提示有短信进来。
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号码,可语气却很是熟稔...
"孩子到家了吗?"
黎洛皱眉,正要摁下删除键,可另一条短信,又闪了进来...
"我是今天送孩子回家的人。不要误会,是孩子自己告诉我他妈咪的号码。孩子睡了吗?"
花花到了这个年龄,黎洛已经开始下意识地培养他记住自己和乔司南的手机号,所以这样也不算稀奇。
这人,看语气不像是坏人。
黎洛点开回复,有礼貌地回复了谢谢两个字,再无其他。
那边很快又回复过来...
"不必客气。以后看好孩子,不要再随便让他一个人出门。"
黎洛想了想,又回复过去...
"非常感谢,有空的话可以一起出来吃个饭。当面答谢您。"
也是一个教育花花要知恩图报的机会。
那边的人也回复得很快...
"我刚回国,跟这个孩子也算有缘分。感谢就不必了,晚安。"
做了好事不留名,很是难得了。
黎洛微微一笑,将电话保存下来。
对方不肯告知名字,那就先保存一个号码,等司南出来,再一起答谢对方也不迟。
城市的另一边。
公寓是新开发的楼盘,只有最有钱的人,才能入住这里。
年轻的随从理了理身上的西装,平复好自己的气息,才敢推门入内。
窗边宽大的皮椅背对着门口,听闻敲门声,男人放下手中的红酒杯,"进来。"
"老大,那孩子已经安全送回去了。"
男人没有转身,依旧盯着自己脚下的万家灯火辉煌。
而放在他手边的屏幕,也刚刚熄灭。
上面那些要当面答谢他的字眼,也如水过一样无痕。
消失得干干净净。
青声的律师团队在黎洛的要求下,直接将会议室安排在了年舒的公寓之中。
为首的律师姓吴,正是当年宣读乔远山遗嘱的那一位。
见到黎洛,年过六旬的吴律师也只能是轻轻叹息,"少奶奶,大少..."
"你们会想办法救他,这里就是你们的办公场所,哪里都不要去。"
青声里面人多眼杂,也不一定绝对安全,可年舒这里,就相对安全得多。
吴律师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老花镜,"我们定然会尽力。"
他前半生跟着乔远山,见证了乔家所有的起落,可没有哪一次,会有这么棘手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