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姆，他发现了吗？”

霍格沃兹校长室，邓布利多坐在红色的长桌后面，目光微凝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只是与以往尽在掌握中的自信不同，这一次他的脸上却是闪过一丝疲态。

斯内普眼睑微垂，低声道：“没有办法，马尔福在那边，瞒也瞒不住的！”

邓布利多苦笑，“那个孩子可惜了，要不是卢修斯夫妇突然离开，他或许不必·······”

话才说到一半，邓布利多忽然一阵痛苦地咳嗽，他伸出左手来死死地捂着自己的右臂，似乎正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头上冒出了一阵虚汗。

斯内普见状眉头一皱，他走上前去拉开了邓布利多的衣袖，只见后者的右臂已是焦黑的一片，就好像被烧焦的木头一样，斯内普也不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情况了，他轻车熟路地用魔杖指在邓布利多右手的手腕上，念着咒语，同时用魔咒召唤出满满一杯金色药水，将药水全部灌进邓布利多喉咙里。

过了片刻，邓布利多长舒了一口气，这才平复了下来。

“为什么？”斯内普眼神中带着难以言喻的怒火，大声质问道：“为什么你要戴上那个戒指？那上面被下了咒语，你肯定知道的，为什么还要碰它？”

邓布利多苦笑，他的目光扫过桌面上一枚上边镶嵌宝石，但是整个已经裂开的戒指，微微苦笑，“没办法，我没有控制住，我被诱惑了……”

“被什么诱惑了？”斯内普追问道。

然而像之前一样，邓布利多依旧一声不吭，没有回答。

斯内普见状更加生气，但是想到了什么，他还是强行压制住了怒火，“事到如今，你打算怎么办？神秘人正准备干掉你，然后占据整个霍格沃茨呢！如果让他知道你中了诅咒活不过一年，还不知道会多开心呢！”

邓布利多苦笑，其实得知自己只有不到一年的命对他没多少打击，他活得已经够久了，踏上死亡的旅程也不错，但是针对伏地魔的布置还没有完成，哈利还没有完全成长起来，他实在是不放心。

低头想了一会儿，邓布利多忽然看着斯内普问道：“伏地魔打算怎么杀了我，虽然我现在只剩下一把老骨头，但是只要我人在霍格沃兹，他应该还没那个胆量直接冲进来杀了我吧！”

斯内普坐回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揉了揉眉心，“黑魔王命令德拉科来暗杀你，还给他提供了不少诅咒道具，但是我怀疑这根本不是他的计划，他只是看不上马尔福这孩子，想要借你的手除掉他，好名正言顺地接管马尔福家的财富而已！因为我在你身边卧底，他对我的信任有限，有些计划我根本不知道，也参与不到其中来！”

邓布利多闻言也没多说什么，毕竟作为双面间谍斯内普的处境他多少也清楚，或许过去伏地魔很信任他，但是在一个摄神取念大师身边注定了伏地魔不可能将一些机密告诉给斯内普。

“也就是说，那孩子跟我一样被判了死刑，那么一旦德拉科失败了，那接替他继续完成任务的人就应该是你吧，毕竟他现在手下也没有多少，剩下的人中也只有你有这种可能了！”轻轻敲着桌子，邓布利多沉吟着说道。

短暂的静默，斯内普点了点头，“虽然他没有说，但我认为那就是黑魔王的计划。”

“也对，虽然现在有福吉这个蠢货捣乱，但是很多巫师都察觉到了他的回归，再加上屠魔会出手让他损失惨重，比起我们来说，伏地魔同样也拖不起，而如果整个学校都落入他的手中的话，他也不再需要一个霍格沃茨的奸细了，所以让你出手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嘴中轻轻呢喃着，邓布利多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忽地死死盯着斯内普，“西弗勒斯，向我发誓吧！发誓要尽你所有力量保护霍格沃茨的学生们，这样你就是霍格沃兹下一任校长了！”

斯内普一愣，随即猛地就站起来，大吼道：“邓布利多你想干什么？你想让我杀了你？”

斯内普并不笨，还很聪明，邓布利多一开口他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白巫师憋过头去，不敢看他的眼睛，但是嘴中还是坚决地说道：“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了，我们必须争取时间，我需要寻找所有魂器的线索，哈利还需要时间成长，有屠魔会存在，在没彻底铲除他们之前，伏地魔也不会采取过激的手段来直接接管学校，这样一来让你接管学校的可能性很大，只要你能立下大功并且能让他完全信任！”

斯内普闻言牙咬得嘎吱作响，恨不得一拳砸在邓布利多的老脸上。

什么样的功劳能让伏地魔信任不已？自然是干掉邓布利多这个白巫师领袖了，不管其中有什么样的原因，只要斯内普这样做了就绝不可能再洗白了，伏地魔自然也不会再怀疑他，可是这样一来斯内普以后的人生也可以宣告完蛋了。

屋子里沉寂了很久，斯内普和邓布利多对视着，彼此都没有再说话。

半晌之后，斯内普忽然开口了，“为什么不去找雷文·格兰杰？有他和屠魔会在，即便你死了，霍格沃兹也能支撑下去！”

似乎早就料到斯内普会这么说，邓布利多苦笑，“因为我看不透那孩子！虽然以前知道他和格林沃德有关，但谁能想到一个十四岁的孩子能在不声不响间就联络上欧洲大陆诸多纯血家族，组织了一个足以匹敌凤凰社的大组织，要不是去年他们出手重创食死徒，我甚至都没有觉察到他们的存在！这太可怕了，而且雷文·格兰杰和哈利不一样，哈利的成长我们都看在眼里，知道这是个善良正直的孩子，可前者我们都不了解，我们甚至不能判断他会不会成为第二个黑魔王，所以怎么可能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说到这里，邓布利多话音一顿，这才继续说道：“而且按照我们的计划，哈利会成为魔法界真正的救世主，到时雷文如果真有什么不妥，他也可以抗衡一下······这也算是为了我们的未来，所以我恳求你西弗勒斯，就当是为了莉莉的孩子，也请你——”

邓布利多还想说些什么，斯内普却粗暴地打断了他，“好了，邓布利多你的意思我都明白了！我会动手的，你现在开始就琢磨一下自己的墓志铭吧！”

提到旧爱的名字让斯内普眼睛都红了，他恶狠狠地瞪了邓布利多一眼，随即就转身离开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邓布利多缓缓闭上了双眼，“抱歉，西弗勒斯。”

然而邓布利多不知道的是，在离开校长室后斯内普也在走廊上徘徊了片刻，他的目光看着走廊的窗外游离着，半晌之后才下定决心，朝着城堡内的一个方向走去。

“邓布利多，你不要怪我，这都是你逼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