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行走在时间的长河之上。
他不知道走了多久,或者说他根本没有真正走动过,只是在那时间之上的迷雾和黑暗中徘回。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是哪?”
男人一直走着。
“我好像喊了谁的名字,就来到了这里。”
“我喊了谁的名字?”
“我?”
“我又是谁?”
他记得自己喊了某个人的名字,然后就来到了这里,但是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久远到,他连自己是谁都记不住了。
在这里他什么都感觉不到,那是一种超越黑暗的感受,比无光囚笼更可怕的地方。
没有身体,没有五感,只有你的思维在涌动。
没有什么比这更可怕的事情了。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只是觉得这种感觉好像似曾相识。
“对了!”
“我好像和谁说过,说起过这样的感觉。”
他眼前浮现了一段画面,那是自己在和另外一个人说话。
自己:“你和宇宙没有关联,那么你从什么角度感知到宇宙的存在呢,你连宇宙都感知不到,又何来地感知到时间,又如何进一步穿梭在时间线之上呢?”
那人:“这么说,灵魂一旦离体的话,就好像失去了坐标和方向的船只,很有可能脱离这个宇宙再也找不到方向回来了?”
自己说起来喋喋不休做着手势,一边说好像还在一边畅想。
“一种可能是,你依旧存在和现实宇宙之间的联系,在这里存在一个锚点。”
“这样你可以通过这个锚点观测到这个宇宙,和我之前所说的,成为一个游离在宇宙和时间之外的观测者。”
“如果你在不同的时间段上存在着不同的锚点,甚至也可能成为和你所说的一样,成为一个穿梭在时间线的存在。”
男人接着往前走去,他恍忽之间明白了什么。
他要找到一个锚点,只有找到锚点才能脱离这个可怕的地方。
“锚点!”
“锚点是什么!”
“要怎么样才能够找到锚点?”
他四处搜寻,在这超越黑暗之地里茫然地寻找着,但是不论他怎么找也找不到那所谓的锚点。
“记不起来。”
“到底是什么东西?”
“要怎么样才能找到它?”
“我不想呆在这里,我想要出去,什么地方都可以,只要不是这里就可以,哪怕是再可怕的地方都可以。”
他不能发出声音。
他想要触碰自己,却连身体都没有。
他想要和人说说话,然而这里就只有他一个人。
什么都没有的世界里。
他极力发出无声的尖啸,那尖啸声不存在于任何地方,只存在于他的心底。
没有任何人能听到,除了他自己。
尽管他没有嘴巴,但是他还是想要发出那绝望的嚎声。
突然之间。
一抹永恒之光从远方照来,也照亮了男人的前路。
男人抬起头,朝着遥远的光看去。
似乎在和谁对视着,隔着岁月。
光芒下。
映出男人的轮廓,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眸子。
在时间之河的更远处。
一个伟岸的身影正在顺着光阴而下。
第二纪元之末。
造物主抬起头看向时间的彼岸,她早已经见惯了这画面,哪怕再恢弘奇绝也不可能引起她内心的一丝波澜。
但是这一次的她,好像看到了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嗯?”
她凝视了一会,好像确认自己看到了什么。
终于。
她露出了一个孤独的微笑。
一旁的另一个身影好奇地问:“您看到了什么?”
她说:“我看到了熟悉的影子。”
“或许,也将看到不一样的果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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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因赛世界。
距离造物主离开和第二纪元终结已经过去了五千万年了。
世界已经重新塑造完毕,不过依旧还有部分地区没有彻底平息下来。
世界的边缘地带和海洋深处,依然有着火山在不间断地喷发,可怕的畸变辐射蔓延在一些死亡之地。
不过大体上,世界已经开始日渐稳定。
大陆重组完毕,海洋一望无际,天空化为了蔚蓝色。
大地上森林和植物密布,气候温暖。
丛林之中虫群翱翔,成千上万的龙兽奔跑大地,亦或者展翅天空。
这一切都在表明,这个世界可以容纳文明,也可以重新建立秩序了。
通天塔。
天幕云海之上的神庙。
这个高度天空已经是黑色的了,看不到蔚蓝色的天空,只有永恒寂静的星海。
一个又一个身影走来,抵达神庙之前。
广场上放着一张圆桌,圆桌上一共有十个位置,目前已经列坐了七个,而这就是目前诞生的全部魔女了。
她们是巨神的眼睛,世界的一部分,也是这个世界的秩序监察者。
魔女们互相看着对方,每一次醒来她们都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就好像重新认识这个世界。
“又睡了好久。”
“世界完全不一样了。”
“我看到人间遍布绿色,到处都是龙兽。”
“好美。”
“是啊,好美。”
“已经是真正的生命的世界了。”
闲聊一阵过后,大地魔女墨忒尔第一个提出了正式的话题。
她先是总结了之前的会议,然后提出了这一次会议的主要内容。
“第四次会议的时候,我们讨论的是关于抽离所有智慧权能显性力量,这一次我们苏醒过后已经基本完成。”
“那么这一次会议,应该讨论的是关于文明主体种族的制造了吧!”
第五次魔女议会在这里正式召开,讨论的是关于第三纪元承载文明的各个种族的制造。
“是先制造一个种族,还是所有种族一起制造?”
“生命模板都已经出现了,只要利用生命孕育之巢就可以制造出来,这不是什么难题。”
“难题是这些文明真的能够适应这个世界的环境吗,这个世界真的准备好了容纳种族和文明了吗?”
“总要迈出这一步。”
“不论秩序和法则如何变换,不论这个世界怎么变,我相信人总能找到自己生存于这个世界的方法。”
“可以不急着一次性全部制造出来,那就一步步来吧!”
“先制造哪一个种族呢?”
“龙人一族吧,他们是生命主宰用缸中世界推演出的第一个种族,生命主宰离开的时候也叮嘱过万蛇之母,表达了对于龙的青睐。”
“那就这样定下来吧!”
通天塔之上,魔女会议上七位魔女敲定了接下来她们要做的事情。
突然之间。
神庙大殿的最深处出现了异象。
魔女们一齐抬起头,朝着神庙的最深处看去。
“发生了什么?”魔女们纷纷站了起来。
“神庙里面有动静。”月之魔女指着神庙里面说道,可以看到有光芒透过门缝溢出,那光非常强烈,在外面的广场上投射出一道梯形,刚好盖过魔女会议的圆桌。
“怎么会呢,神庙已经封闭了几千万年了。”其他魔女都感觉到诧异。
魔女们一齐朝着里面走去,朝着那座紧闭和尘封了无数年的神庙大门而去。
“嗡嗡嗡嗡嗡~”
沉重的大门发出轰鸣声,缓慢地被推开。
魔女们走过阶梯,头顶上的星海显得特别冷冽。
随着阶梯而上神庙里的景象也渐渐显露了出来,可以看到神庙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座如同烛台一样的神座。
至高的神座无人端坐,等待着它的主人归来。
穿过大门,魔女们鱼贯而入,进来的同时立刻抬起头看向头顶上的穹顶。
穹顶上描绘着至高神的影子,而此刻那穹顶之上的一颗星辰正在散发着光芒,那光芒太过于刺眼,连她们的轮廓也都淹没其中。
“造物主!”
“永恒星辰!”
这个时候她们终于知道那光究竟是什么了,魔女们表情骇然,但是依旧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
不过她们只是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纷纷匍匐在地上。
“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永恒星辰的光会闪耀?”这是五千万年间始终都未曾发生过的事情。
“造物主要归来了?”有魔女猜测。
“这才五千万年。”和上一个纪元跨越两亿多年相比,五千万年是显得有些短暂。
“应该不是,造物主归来的话三大至高神器必定跟着一起轰鸣,她是世间所有力量的源头,而现在没有这种动静。”大地魔女摇头。
七位魔女之中,其中一名魔女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画面,也是第一次感受到至高神明的伟力。
她沐浴着永恒星辰的光。
伸出手看着那光芒穿透自己的指缝,映出自己手掌的轮廓。
“果然,真的存在啊!”
“创造一切的神明。”
而这样的异象并不仅仅发生在通天塔之上,同时也发生在梦界最高处的造物神国之中。
或者说,那里才是异常现象在这个宇宙的源头。
造物神国。
金字塔上的因赛神殿。
造物主的神像突然大放光芒,那光芒扫过墙壁,穿过长廊。
拂过那一幅幅古老的神异壁画,那是神王来德利基根据从造物主智慧那里继承来的画面凋刻而成的,最后落在了其中一根柱子上。
柱子上,凋刻着高楼大厦和宽阔的街道,街道中央有着一个背影。
此时此刻。
那凋刻出的背影突然扭曲,随后不断放大。
最后,那身影一点点转过身来,显露出了自己真正的面孔。
身影抬起头,看向了外面。
光芒落尽。
柱子也随之消失不见。
而金字塔下的妖精之国瞬间轰动,一道道光芒如同彩虹一般跨越天空而来,汇聚向神殿之前。
一个个妖精飞跃而上,飘在神殿外面。
“神回来了?”有妖精趴在窗户前往里面探望。
“是不是希拉大人要回来了。”有人从神殿大门的门缝往里面偷瞧。
“啊,不是,没有感觉到神和希拉大人的气息。”几个大妖精感受着神之杯的动静。
“大魔王的气息也没感觉到。”其他妖精也点了点头,要是造物主归来的话生命主宰的力量和动静一定是最明显的,她可没有低调那一回事。
环绕之中,妖精们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诶?”
“这里是不是少了一根柱子。”
“那么大一根柱子呢?”
“柱子怎么不见了?”
“被谁偷走了?”
“会不会是圣拉菲尔给回收了?”
神月之影出现,一个黑发少年从神月之中走出,现身于神殿门口。
看到殿柱少了一根,黑发少年表情一变。
震惊、错愕、不敢置信,甚至是惊恐。
随后渐渐平静了下来,又化为了皱眉。
他绝不相信,有人能够将造物神殿的柱子给偷走,在没有经过造物主的允许之下。
所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他站在那根消失的柱子之前,表情十分凝重,似乎在回忆起这根柱子上凋刻的内容。
恍忽间,他似乎记忆起了什么。
那是一个不知道存在于何处,存在于何时的神之形存在的背影。
“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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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因赛世界的人间大陆之上。
紫做了一个梦。
她梦到了自己站在黄昏下的山巅,面前是一根巨大的柱子,夕阳将群山染遍,连丛林和湖泊都化为红色。
她于巨柱底部抬头,仰望着那根一眼看不到顶部的石体。
柱体粗犷古老,柱上的镌刻却精凋细琢,精细得让人不由地驻足仰望。
那镌刻跨越时光而不可磨损,仿佛每一行每一笔都流淌着不灭的神力,仅仅只有一根柱子也让人感觉神圣庄严。
高高的柱子中央隐隐刻着一个人形的身影,与天空和云海一起俯瞰着她。
然后她就醒了。
木质的床榻上,侧躺在木板上的少女睁开了只有眼白的双眼。
她拥有着一张瓜子脸,一头披发前额剪成整齐的一字,脸的轮廓和她眸子一般柔和,长长的睫毛沾染着从没关好的窗户吹进来的清晨湿气。
少女盖着一张毛毯,毛来自于绒龙兽,那是一种长脚长脖浑身长着长毛且奔跑速度极快的龙兽,由紫部落里的女人们纺织而成,这种技术不知道源自于何时,但是已经在龙人里已经传承了一代又一代。
她掀开毯子,逐一现出裸露的酮体,修长交叠的双腿。
最后,赫然可以看到她身后细长的尾巴。
她是一个龙人。
看着窗外,她想起了刚刚看到的画面。
“可惜,没看清楚柱子上的到底是什么。”
她生来眼睛就看不见,但是偶尔却可以看到一些特殊的画面,那画面会直接投影在她的眼前或者梦中。
也正是通过这种方式,她才知道颜色是什么,世界的模样是什么。
知道蓝天白云,也知道星空为何物。
她总是期盼着这样的画面能够多来一些,这样她就能够更多地去了解这个世界,去看到这个世界了。
穿上无袖的毛布长裙,在腰部系上一根带子,戴上一顶毡帽。
拿起了一串绿珠项链挂在脖颈前,紫小心翼翼地摸索着走出了高脚木屋。
而与此同时,一座龙人部落也显露于人前。
除了一座座木屋之外,还有着大量简陋的圆形尖顶树枝棚,像少女这样穿着衣服还佩戴有饰物的人很少,大多数龙人直接在腰间裹着兽皮,或者干脆光着身子。
龙人的样貌更进一步接近于神之形,男女之间除了面孔上的区别之外,男性的尾巴粗壮,女性的尾巴细长。
手持着长柄武器的部族的龙人战士巡逻走过,有男性也有女性,他们还会在尾巴上绑上利器,当作一种战斗武器来用。
龙人战士看到了紫,一个个朝着她行礼。
“紫!”
“紫……”
他们喊着紫的名字,嘴里说着一种独属于他们的语言。
紫低着头微微点着,似乎在回礼,但是不说话。
紫一动不动,等到人群走过之后她才迈着双腿一个人快速顺着那条走过许多次的小路往前,走到山坡上的小道。
她端坐在了山坡上的石头上,期盼地抬头迎向远方。
太阳升起照在山坡上,也洒在紫的毛布裙边。
每一天,她都会用这种方式来感受日出。
哪怕什么都看不见。
但是却可以用另一个层面感受这个世界的存在,感受太阳的温暖。
如果她眼睛能够看见的话,顺着山坡看去,就可以看到绿色的森林密集地蔓延向天际,湖泊如星辰点缀大地,河流如丝带缠绕绿野。
这是生命爆发的时代。
在这里,万事万物都可以拥有生命。
这是恩赐,也是灾难。
夜半的时候,远方奇异的星星在唱歌;高出山岳的巨兽路过大地,所视之人皆死;魔龙在天空咆孝,将云海烧成赤黑。
强大的怪异遍布天穹与大陆。
大地之上,拥有智慧的物种躲避着这些可怕的怪物艰难地求存,紫的部落就是其中一个。
这些部落大多维持在几百人的界限,因为当人数一旦突破千人的界限就会招引来这些怪异,引来灭顶之灾。
所以大地上的龙人部落人数一旦靠近这个界限,每个部落就会将多余的人驱赶出去,或者分裂成不同的部落,让其他人去寻找新的栖息地。
突然之间,身后有人喊道。
“先知!”
紫匆忙地回过头去,然后根据声音认出了对方是最近来到部族的客人,那是一个皮肤黝黑且强壮的龙人战士。
对方是从遥远地方的另一个部族而来,那是一个非常强大的部落,听说有着数千甚至近万人。
紫不知道他们到底是用什么办法对抗怪异,才能建立起这样雄伟的部落。
对方知道了紫的特殊能力前来拜见她,并称呼她为先知。
她眼睛虽然什么都看不见,却能够感受到那从男人身上涌来的炙热视线,她立刻避开对方的目光,不想要对方看着自己的脸,看到自己那双眼睛。
龙人战士一点点走近,开口询问紫。
“我听他们说,你看到了什么?”
“是灾难吗?”
龙人战士虽然听说了紫拥有神奇的能力,也接受了部落首领的任务来到了这里,但是实际上他内心并不怎么相信紫拥有这样的力量。
相比之下,当他看到紫的容貌的时候更加惊为天人,从他那毫不遮掩的爱慕眼神就可以看出。
紫:“不是,是一幅很奇怪的画面。”
龙人战士:“什么画面?”
紫也一直在想自己为什么会看到这幅画面,那场景又是否代表着什么,是否孕育着什么含义和征兆。
她说:“我看到了一根很高很大的柱子,屹立在黄昏下的山巅。”
而当紫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龙人战士身体一震,只是那表情紫却根本看不到。
龙人战士的表情先是不敢置信,随后一点点变得恭敬了起来。
只是,他的表情变得有些遗憾和难过,或许是因为他明白紫成为了他永远不能得到的存在,亦或者是其他原因。
他往后退了几步,毕恭毕敬地行礼,眼神再也不敢露出一丝冒犯。
“请原谅我的冒犯,您是真正的先知。”
紫虽然听龙人战士多次这样喊自己,但是在此之前她从来没有听说过先知这样的说法。
她问:“先知到底是什么?”
龙人战士:“一种拥有特殊天赋,被这个世界赐福的人。”
紫点了点头。
依靠这种能力她的确帮助部族躲避过很多次灾祸,在其他人看起来的确是赐福,也迎来了许多人的崇拜。
但是在紫看来这更像是一种诅咒,生来就被困于黑暗的诅咒。
如果可以的话,她愿意用一切去换一双能够看见的眼睛。
她内心是这样想的,但是却不敢说出来。
她只是再度避让面向龙人战士的方向,双腿并拢,头深深地低着。
用附和的声音说着:“谢谢你告诉我。”
夜晚的时候。
一群人杀进了紫的部族,他们杀死了紫所属部族的首领,杀死了大部分战士。
敌人烧毁了部落的房屋,尸横遍野之中,大部分人落荒而逃。
一群战士来到了紫的住所,包裹着她往外面冲去,紫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被动地在一片黑暗和嘈杂的嘶吼声中跟着别人一起逃跑。
“紫,跟我们走。”
“敌人……是敌人杀进来了。”
“保护紫。”
“带她离开……”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啊!”
她听到了惨叫和恐惧的呼喊,别人的恐惧是可以直视和感受到的,而她只能依靠听来感知,因此那种恐惧似乎也随之无限放大。
杀喊的声音越来越近,她听到了一个又一个人倒下的声音,那是生命消逝的绝响。
不好听,也不美丽。
甚至有些丑陋。
直到她听到了投枪的声音划破夜空,最后一个保护她的战士倒在了地上,鲜血溅满了她的衣领,染红了她脖子上的绿珠项链。
紫伸出手四处摸索着,同时一边喊着。
“喂!”
“喂,你怎么了?”
“你还活着吗?”
黑暗之中她挥舞着手臂,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抓不住。
突然,有人开口了:“他死了。”
在火光冲天里,她听到了某个人的声音。
她认出了对方:“是你?”
来自其他部落的龙人战士开口了:“是我,先知!”
她的眼睛能够看到远方的事情,看到那些可能和自己有关的东西,却看不透人心的变化。
她被抓住,带到了另一个部落。
所有人往北边一路而去,跨越遥远的大地和丛林,终于来到了一座巨大的山脉前。
这个部落就居住在山上。
抵达山脚下的时候,她曾经看到的画面里的存在就呈现在她的面前。
夕阳下。
成千上万人的身体染成红色,影子从山上一道道拖向山下。
他们面朝着山顶上的某个存在,顶礼膜拜。
与落日并齐,高高在上接纳着所有人朝拜的是一根柱子,整个部落的建筑都围绕着它而建立。
它就屹立在群山中间,屹立在天空和大地的交界线,落日余晖之点。
紫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前面有什么?”
龙人战士望着那神圣古老的石柱,眼神也映着红色。
他发出惊叹和崇拜的声音,说出了一个字节。
“柱!”
有柱子的意思,也有崇高、敬仰和强大存在的含义。
撑起这个世界的柱,亦或者是撑起文明的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