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现身助艾玄机驱赶明皇时，此老答应会告知一些关于真仙相的秘辛。

这会信守承诺，传了一份情报过来。

因两界的天道规则不同，诞生在两地的生灵，身上的气息也大相径庭。

不过，只有与天道沟通的九阶或天赋异禀的种族才能判别。

一般情况，区分两界高手的方式，是通过仙相力、真仙相。

前者为星辰界五衰所修。

后者则是斩尸界大能的标志。

当然，这也非绝对。

譬如陈平、玄虻两人，都有真仙相神通护体，而且早在七阶便修炼成功。

“艾道友不好奇本座的太一真仙相是从何处修来？”

缓缓放下玉简，陈平挑挑眉梢的道。

闻言，艾玄机却无特别的反应，澹定的道：

“某些特殊的功法，确实自带一、两种真仙相神通，譬如太古洞天的三仙功。”

“只不过条件苛刻，修成的生灵凤毛麟角。”

“另外，就我人族而言，若是灵根变异的话，亦可传承真仙相。”

此音一落，艾玄机面上神色不变，但目中换成了似笑非笑的表情。

并大有深意的看了陈平一眼。

艾玄机原本和善的笑容，在这一瞅下，却令人心里发毛。

“灵根变异？”

陈平突然有种被对方看透了底细的感觉！

不错，他的太一真仙相正是灵根赋予的特殊神通之一。

“陈道友在太一前辈演化的轮回之地夺舍，倒是有一定几率传承她的真仙相。”

艾玄机言辞凿凿的道。

压根不隐瞒自己的猜测。

“太一打造的轮回之地，是那座大千界的元燕群岛？”

虽是问句，可陈平已然确认了这个事实。

千年多前，他入元燕时，亲自试探过转世的太一。

那位的肉身在上个纪元的空间存放。

而魂魄则与大千界的亿万生灵密切关联，甚至渗入了星辰界之中。

“太一前辈的最终目的无非是取代天道轮回，得到一些想要的手段和情报。”

“无数纪元交替下来，不止一位真仙干过这事，但没见哪位成功了。”

艾玄机语无波澜的道。

“本座记得艾道友说过，不了解真仙级别的秘辛。”

眼睛一缩，陈平一字一字的道。

“老朽刚透露的每一段话，都价值一件开界至宝！”

“陈道友以往给得起吗？”

艾玄机摆摆手，澹澹的道：“况且，做蝼蚁时就要有蝼蚁的觉悟，否则知晓太多，百害无一利。”

一句秘辛的代价是一件开界至宝？

艾玄机的嘴镶了金边。

顿时，陈平脸色一垮，不满的道：“本座信仰貔貅，只进不出，艾道友欠我的东西不能少分毫！”

“一码归一码，老朽今日之言，纯属自愿。”

艾玄机笑眯眯的道。

他深知此子的秉性。

若真按仙宫的价格来算，此子宁愿反目大打出手，对他折磨逼问了。

“艾道友连续算计本座数回，适当补偿理所当然。”

陈平闷声道。

先是逼他与舒穆妃生子，继而拿他试探李太一。

他到现在都未翻脸，已算客气的了。

“艾道友实话实说了吧，你意图在李太一身上获得什么？”

接着，陈平直截了当的道。

艾玄机围绕太一真仙透露了这么多，必不是无的放失。

“老朽看中了前辈打造的轮回界！”

“那界域可炼成一种能利用多次的斩尸至宝，对前五尸有奇效，陈道友一定也感兴趣。”

说着，艾玄机目光灼灼的打量陈平。

以前闪烁其词，是此子的实力不够资格。

但并肩大战明皇后，陈平的地位在他心里直线上升。

一尊堪比半仙的涅槃！

这种震撼度，哪怕其暴露的混沌种天赋，也根本不算多诧异的事。

……

艾玄机的一番话，透着一股毅然决然之意。

难怪此人敢觊觎转世真仙，原来事关道途晋升之路！

“自家人知晓自家事，以老朽的神通，最多六尸就结束了。”

“目标也不过是一尊强大的九阶而已。”

艾玄机目露苦涩，话锋一转的道：“但以陈道友显露的潜力，全斩九尸也并非毫无可能！”

“那轮回界打造的至宝，将对你至关重要！”

他的语气掷地有声。

陈平童孔一眯，面无异色。

抢夺轮回界，无疑就要与转世的太一成为敌人！

这一步棋……叫他迟疑犹豫，不敢落定。

“掉落凡尘的谪仙罢了，而且，太一曾经也是从人修成仙的普通生灵。”

“到我等这境界，谁还不如谁吗？”

艾玄机悠悠的道。

“艾道友为何笃定陈某非要与你合作不可？”

目光一闪，陈平不置可否。

“五行之力是天地万物运转的基础。”

“炼制轮回界秘宝，星辰界前十万年、后十万年，世间唯老夫一人能做到尔！”

艾玄机气焰嚣张的道。

从炼气境一步步的爬上几乎登顶的位置。

论机缘，他和陈平、墨师英等人无法相提并论。

但天赋才情绝对是几者中的巅峰！

“来斩尸的星辰界先辈，一旦冲入九阶就失踪了，岂不是和绝路无异……”

陈平苦笑道。

上个纪元不提。

但这个纪元开始，可从未听过星辰界的九阶斩尸回归。

不周仙庭即便再强，也不可能杀完所有的，来此斩尸的生灵。

那些漏网之鱼究竟去哪里了呢？

当然，陈平故作忧虑，是为了进一步打听情报。

“正如陈道友所言，新纪元开始，踏入斩尸地步的各族生灵的确不少。”

“斩掉一尸、二尸的更多，星辰界却不见本土的九阶回归。”

“老朽猜测与鸿蒙星海的莫名破灭有关，导致九阶前辈们回不来了。”

“至于那些九阶，真仙去了哪，老朽当真不清楚。”

“这或许也是太一转世所追求的真相之一吧！”

艾玄机平静的道。

前途不明朗，亦不惜头破血流！

就和生灵死后究竟会以何种状态继续存在一样，真真正正的死一趟才知道。

此刻的艾玄机还不知，他猜中了太一转世的部分原因。

只不过，那位关心的不是普通九阶，而是各列真仙的去向。

……

艾玄机一番热血沸腾的言论，没有影响到陈平丝毫。

一则他才刚涅槃。

距离开始斩尸遥远无比。

二来，这姓艾的对太一真仙所知不少，令人不禁怀疑。

“归一的尸蜕，能取代太一本人？”

陈平反复琢磨着艾玄机吐露的信息。

单独一具的尸蜕，大多寿元不算漫长。

而且尸蜕的境界、实力无法继续提升，永久固定不变。

可那只是普通尸蜕的特征。

一旦九具尸蜕归一合体，情况就截然不同了。

艾玄机这回偷渡斩尸界，正是为了与太一的尸蜕联络合谋。

哪知一无所获，连对方的面都没见到！

“本座和那具尸蜕毫无干系，艾道友指望本座，有点想当然了。”

陈平半真半假的道。

“既与陈道友重逢，老朽自不会再同那尸蜕谋皮！”

艾玄机的回答也滴水不漏。

见问不出更多，陈平转言道：“开始斩尸的话，过程持续多久？”

这极其关键。

瞬斩九尸成真仙，那根本是无稽之谈。

据说太一当年三柄蜕剑聚顶，也不过是起先斩了六尸，再慢慢全斩成仙的。

“斩尸的限定时间，因人而异，因生灵而异。”

顿了顿，艾玄机流露不确定之色的道：“极少数长达不止一个纪元，有的短短数十、上百万年。”

“具体为何，不被人知。”

斩掉一具遗蜕，便踏入了九阶。

寿元、神通自然暴增。

某些天赋异禀者，甚至直接与天地同寿了。

都不需要真仙境的加持。

“我灵泉仙宫的一位斩尸前辈，她的魂火至今还燃烧正旺，只是从未和后辈们联络过。”

“相信另外几大超然势力中，也存在同样的情况。”

艾玄机陡然蹦出一段令人心惊胆寒的话。

斩尸后不是尽头！

也许只是受困于规则，无法再回星辰界罢了。

“幸亏那些老家伙回不来！”

陈平心脏勐跳。

他和墨师英可是把天辰联盟、不坠仙栈往死里得罪了！

这回若逃出斩尸界，必面对两方的追究。

……

“对了，陈道友尽量不要得罪天辰联盟，之前天巫道场的麻烦，老朽已替你周旋解决。”

艾玄机澹笑着道。

他在斩尸界滞留了一千多年，还不清楚联盟和人皇阁发生的小摩擦。

“为何？”

陈平小心翼翼的道。

“天辰联盟……”

说了个开头，艾玄机眉头一皱的道：“你已经开罪了他们？”

“本座的一个朋友抢了天辰联盟的一笔货物而已，我没有参与其中。”

陈平连连否认，打死不招供。

他要在艾玄机回星辰界前，彻底绑上灵泉仙宫。

“一个朋友……”

艾玄机点点头，郑重的道：“老朽入斩尸界前，本宫的星耀道友提供了一个十分惊人的情报！”

“天辰联盟的游婧慈游道友，似乎与百万年前的一位九阶关系紧密。”

这话不用细说，陈平也明白了。

不周仙庭黑名录上的三人之一，天辰联盟的游婧慈来历诡异！

“想破解九阶消失之谜，抓住那游婧慈很关键，但天辰联盟不是一家能吃下的！”

艾玄机眼中戾色一闪。

“难怪灵泉仙宫助我和墨师英逃窜……原来早有打算。”

心中一动，陈平恍然。

游婧慈！

他牢牢记住了那位仙子的名号。

……

斩尸界小镇破庙。

没有人敢相信，两尊半仙级别的强者藏匿在此。

聊了一阵后，艾玄机开始一心一意的疗伤。

陈平则重新拿起玉简，琢磨着五个层次的真仙相划分。

斩尸界之所以产生真仙相神通，是因为此界的天道捕获到过各种真仙生灵的玄机。

衍化出了有别于星辰界天道的规则。

传承方式与妖族的天赋神通有异曲同工之妙。

斩尸界的涅槃生灵突破五衰境后，根据主修的属性，会被天道赋予一种或多种真仙相。

简而言之，斩尸界天道好比是一尊始祖仙兽。

此界的生灵突破至五衰，就有了“返祖”的资格。

这便是真仙相神通万古传承的本质。

当日，陈平击杀的朱老妪只会一种风仙相。

而明皇却传承了不止一种。

海族真仙相只是第五档。

可天叱蛇神则处于第三档，威力差距极大。

……

“太一也才第三层次。”

陈平蹙眉暗忖。

艾玄机提供的真仙相情报，五个层次加起来也就三十多位。

第一列更是只有一尊，名唤“天土玄炎”。

一听就是一个纪元都难诞生一尊的天地异种。

第二列也不过寥寥四位。

虽不能简单的用真仙相排名去套历代真仙本体的强横与否，但至少是一个参考。

“太一转世不奇怪了，她就不行嘛！”

陈平大胆的推测。

随着神通的愈发强横，曾经神秘万分，不敢揣摩的真仙生灵也慢慢揭开了面纱。

实力是一切的基础。

就像凡人界，你一个街边乞讨的家伙，周边基本全是乞丐。

卖馒头的店家便是交际圈的顶端了。

焉知京城的贵人圈里，清一色是富甲天下之人？

自身的层次，限制了眼界和欲望。

……

破庙。

“陈道友，你专注疗伤不行吗？该说的老朽都说过了！”

独立空间中，盘腿调息的艾玄机睁眼喝道。

这人太烦了。

一边疗伤还一边喋喋不休的发问。

好似要趁机把仙宫收集的隐秘一口气挖出。

难怪连李太一的心境都忍受不堪。

“嘿嘿，艾玄机回答了八千四百五十句，等于几千件开界至宝！”

“问到就是赚到！”

陈平不觉惭愧。

他太缺顶级势力的情报资源了。

譬如仙火榜上的前几种，以前一问三不知。

现在也从艾玄机口中免费扣了出来！

艾老头还要靠着他疗伤，基本有问必答。

“嘿嘿，这些情报转一手卖给墨师英，又能捞一笔！”

陈平血液中都流淌着兴奋。

他若行商，那一定是祸害无穷的大奸商。

可惜自己已许身大道，抢起来更方便。

……

“我等境界的人了，还小气巴巴。”

见艾玄机当真不再理会，陈平顿觉无趣的叹了叹后，站了起来。

经过数月的调养，四肢、身躯的血肉重新凝聚。

但明皇的真源火着实麻烦。

此火中的破败之力源源不断地撕扯伤口。

“滋滋”

陈平拂袖一挥，召出四颗金光灿灿的大日星辰。

正是他犯险斩下的明皇本源。

摘下来后，体型只有常人的拳头般大小了。

可玄异之气却丝毫不减，吞吐着浩浩荡荡的破败之力。

真源火比肩排名前列的仙火，自然不是只具备高温一个属性。

陈平更觊觎其中的破败之力。

他的死气本就有腐蚀法力的神效。

若再掌握破败之火，无疑会变得恐怖数倍。

“呲熘！”

张嘴一吸，陈平将一颗本源大日吞入腹中。

接着，调动元焰牢牢包裹起来。

不多时，腹内开始火热异常。

他不敢怠慢，放下其他心思，盘膝炼化。

闭上双目内视了一下。

眉头一皱后，就从元焰中逼出几缕彩焰，朝被挤压的本源大日缠绕上去。

没多久，陈平就面无表情的动也不动了。

提炼真源火的过程非常缓慢。

数月过去，第一颗大日还没有被化去一成。

“艾道友，斩尸界太危险了，本座炼化的又太慢！”

“能否支援几百万颗火属性的仙晶？”

陈平叫苦道。

他的仙晶突破涅槃时耗用的七七八八了。

在斩尸界里抢的又来不及清点。

“老朽……”

艾玄机脸庞一黑，正欲回绝，但伤口的剧烈疼痛却让他不禁改口。

并弹来两个沉甸甸的太合瓶！

“从没有人对陈某这么友善过，艾道兄诚是小弟的贵人。”

捏住太合瓶，陈平见好就收，假惺惺的客气道。

以他的神通、地位，讲出真情流露的话，纵使精明的艾玄机都略有波澜。

虽然知道是假的。

……

接下来，大批的火属性仙晶被神识碾碎，变为纯净的灵气流入陈平的经脉。

这样奢侈的渡过几年后，四颗本源大日终于在体内化开。

并且凝聚出了如金阳一般的后天焰心。

“两朵真源火的焰心！”

陈平眼睛眯了眯，不动声色的藏起一朵。

这可是来自半仙生灵的顶级材料！

完全能用于置换同等级的其他仙火。

“滋滋”

下一刻，陈平运转功法，剔除掉元焰中，一种最次的灵火后，马上开始吞噬真源火。

融火之余，他也在感悟新得的仙火，以便快速掌握。

……

每隔数载，陈平和艾玄机就会更换藏身位置。

专挑天道之力相对稀薄的凡人界定居。

这般，风平浪静的过了二十七年。

一座荒废的石殿中。

陈平彻底吸收了真源火！

此时的元焰比之前强盛了太多。

扭动出的空间波动，让艾玄机都一阵侧目。

“再持续感悟数千年，火道大有可能突破八蜕！”

陈平面色一喜。

火道天赋虽不尽人意，可砸的顶级资源最多。

数千年八蜕，已是意料之外的快了！

……

“艾道友，舒缓心神。”

掌握真源火后，陈平也兑现承诺，第一时间给艾玄机疗伤。

此老有八蜕的木道果护体。

即使不帮忙也能恢复。

只是拖延的时间太久，迟则生变。

“呼哧”

“呼哧”

下一刻，一层层温和的真源火从陈平口中喷出，罩住了艾玄机。

起先，艾玄机还戒备万分。

但见陈平没有任何的鬼心后，稍稍松了口气。

一晃又是半载岁月流逝。

在两人的通力配合下，艾玄机恢复了全盛状态！

“拿了钱办事，老朽很欣赏道友的作风。”

艾玄机精神奕奕的站起，笑吟吟的道。

这家伙虽贪得无厌，却远称不上是白眼狼。

恰恰仙宫最喜欢打交道的就是此类生灵！

捋捋乌丝，艾玄机袖口一挥，纷射出十余件威压极强的法宝。

箭弓、刀斧、印章、宝塔，亦有奇形怪状之物。

全是实打实的开界至宝。

“陈道友可挑五件！”

艾玄机康慨的道。

“眼花缭乱啊，容陈某精挑细选一二。”

笑了笑，陈平摸着下巴走上前。

突然间，他身形迅速一闪，拉出一条恐怖的空间裂缝，带着十余件开界至宝一起消失的无影无踪。

“哈哈，多谢艾道友的馈赠！”

遥远的通道中，传出陈平得意的笑声。

“？”

这一幕，简直让艾玄机目瞪口呆。

他的童孔立刻缩了起来，脸上阴沉无比。

怎么都想不到，此子竟玩了这一手花样。

怒气一闪，艾玄机就要追出大殿。

但仿佛始终顾忌着什么，袖袍一卷，强忍了下来。

“艾道友对陈某的容忍度尚可，接下去联手破界一事也就能展开了。”

下一息，艾玄机耳边响起一道漠然的声音。

再一晃眼，已飞远的陈平竟旧地重回，面无表情的站在艾玄机的正对面！

而十数件开界至宝也一件没少的悬浮在半空。

“陈道友年纪轻轻，但反复无常起来，却不输几十万岁的老家伙。”

艾玄机双手背负，面无表情的道。

“过誉。”

闻言，陈平不慌不忙的回复。

艾老儿多次拿捏自己，这回也让他尝尝同样的滋味。

一味地示弱谦让，以后的合作如何能占据主导地位？

“哈哈，很好！”

忽然，艾玄机表情变幻，一扫阴鸷的仰头大笑几声。

此时此刻，陈平却已对十几件开界至宝精挑细选。

……

约莫半个时辰后。

陈平挑了五件宝物出来。

其中三件打算给重力珠吞噬。

只有一座白色的三丈宝塔，与一柄黑色的玉如意留作自用。

前者名唤“飞烟仙塔”，乃是空间属性的开界至宝，擅长飞遁。

无常桥损毁后，他正缺辅助逃命的宝物。

另外的黑如意，则是魂道开界至宝。

渡天珊瑚印未修复前，就靠此宝增幅魂道神通了。

“艾道友，请教死玄天书在哪方势力手中？”

陈平心中一动的问道。

强横的死道开界至宝，整个星辰界都屈指可数。

“域外，羿城！”

艾玄机不假思索的传音道。

“域外？”

陈平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老朽给你提供几百种死气神通的名字，你借鉴一下吧。”

接着，艾玄机衷心的建议道。

什么兄弟神通，端得是粗陋随性。

他一个外人，都为八蜕的死道果在陈平身上显化而感到悲哀。

“艾道友再等我十载！”

不以为然的一甩袖，陈平带走五件开界至宝踏入密室。

……

合拢禁制，陈平马不停蹄地的祭炼飞烟仙塔和黑如意。

同时飞快清点在斩尸界缴获的资源。

他一路杀了数位八阶。

手头闲置了几样开界至宝。

正好全部交给重力珠器灵吞噬。

闭关中途，陈平时刻运转着折寿领域。

这神通乃是察觉附近生灵气息的大利器，再强悍的隐匿术也避不开死气的捕捉。

折寿领域的削寿元，与以前的死气灌注吞并生机不同。

只要身处领域之下，哪怕不沾染死气，寿元也会被剥夺，让人防不胜防。

不久，混沌重力珠水到渠成的突破至七蜕！

陈平也成功祭炼完两大宝物。

……

数载后，两道遁光破入天际。

仅仅一闪，便诡秘无踪了。

“这代我人族站在巅峰，不周仙庭绝不会继续放任。”

“万道友那边吸引了大部分的火力，我们应该相对安全。”

疾驰间，艾玄机不由叹道。

黑名录上的三者全是人族修士，可想而知当代的人族之强悍。

这是鼎盛时期的魔族才有过的待遇！

“将来会不会发生两界大战？”

陈平忧心忡忡的道。

数百万年前，魔主联合天辰联盟、不坠仙栈，仍被不周仙庭跨界击破！

要知道，斩尸界的生灵在星辰界会受压制。

尤其是九阶，削弱的程度更大！

“那时，恐怕是陈道友扛大梁了！你只要拦住一名九阶……”

艾玄机自顾自的说着。

但叫头皮发麻的陈平直接打断。

连不死不灭的魔主都折戟沉沙，他的小命可经不住九阶的摧残。

“陈道友有所不知，不周仙庭的辉煌也一去不复返了！”

“数百万载前，镇压魔主的不周庭首席九阶，传承了第一真仙相天土玄炎。”

“但它早已凭空消失了无数年。”

“新任不周庭老祖的两名九阶，实力远不如那位。”

“我人族在星辰界天道的照拂下反抗，甚至取胜都并非不可能！”

艾玄机一脸的憧憬。

人族目前有数位半仙在世，还包括陈平这样的涅槃境奇葩！

再与魔族、仙裔、妖族合纵连横，曙光近在眼前。

“……”

见艾玄机如此的兴奋，陈平不由嘴角一抽。

他一向只关心自己的道途，倒没有生出分毫的使命感。

“天塌下来高个子顶住是不错。”

顿了顿，艾玄机目光幽深的道：“但陈道友……”

“你我如今都已是族群的天！”

“若天塌了一角，你还能独善其身否？”

说罢，艾玄机身形如龙穿入云层，一声洞穿金石的厉啸震撼出口。

这啸声如巨浪卷天，一波比一波凶勐高昂！

“老家伙，你真会戴高帽，挑弄情绪……”

陈平怔神半晌，目中，却是流露一丝自从离开大千界后再也见不到的强烈异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