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眼神对在了一起。

杨凌朝苏慕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个斯文败类般的笑容。

这两个人的反应太过同步，侍者都愣了一瞬，他看了眼苏慕，又看了眼杨凌，露出了有些古怪的表情。

“我也要一个。”

没等侍者说什么，犯过咳疾的男生就把最后一盘蛋糕端走了。

三人快速的完成了清盘活动，最终也没下定决心的其他人看了眼空掉的横盘，突然便十分事后诸葛亮的生起了几分悔意。

不过显然，现在想这些已经有点太晚了。

侍者收走盘子，虽然没有对选择了蛋糕的人说些什么，但是整个动作的过程中，眼神却十分刻意的从三人身上划过，再加上那带给人压力的停顿，似乎都透露出某种深藏的恶意。

“真爱蛋糕是我们用心做出来的成果，请各位一定要好好品尝。”

把桌面重新收拾干净，侍者整个人的气质突变，又像先前那样彬彬有礼起来。

他微微躬了躬身，背脊却挺得笔直，再也看不出半点非人的异状。

这让原本已经笃定他有问题的参演者们又有些怀疑起自己的判断来。

他们彼此交换着眼神，都有些摇摆不定。

显然，在这种走错一步就有可能满盘皆输的紧张环境里，幻境的干扰不仅作用于感官，也作用于人心。

而现在，这点已经初见端倪了。

苏慕意识到了这点，所以她干脆就没想去分辨侍者的身份，统一把他们当作npc看待。

阮清屏也不怎么在乎，毕竟不管真实身份是什么，这些侍者肯定都不能轻易得罪，一个个看起来普普通通，实则背地里全都是暗藏毒锋，她就光棍的把他们看成人形炸弹，反正能躲就躲，避免一切交流，尽量不节外生枝就对了。

“那就请各位稍作休息，等待第二轮茶杯蛋糕的品尝吧。”

为第二轮的蛋糕挑选留下一个小小的预告后，侍者转身离开。

只留下一桌心里各异的人，一边消化着刚吃下去的蛋糕，一边思考着剧目的情况。

苏慕也在想。

她虽然拿下了真爱蛋糕，但是对于具体的答案，还是存在一定的疑虑。

不过刚刚侍者的话倒是给了她些许灵感。

蛋糕只说是送给真爱对象的，却没说是送给恋人的。

这句话仿佛一个引子，苏慕重复了两遍，突然脑海里灵光一闪，抓住了被自己忽略的那个点。

一般来说，七夕情人节活动，那都是给情人过的，这个节日相当的排外，就像妇女节或者鬼节一样，针对的群体特征明显，至少苏慕从来没见过哪个商家，在这个节日里还要关照一下单身男女们的。

但是这家下午茶餐厅就很奇怪。

虽然言明是七夕情人节活动，但却从来没有表示过这些蛋糕一定是要给情人吃的。

甚至侍者还特意提示，蛋糕可以送给自己爱慕的人。

如果从顾客的角度听，这句话的意思或许是扩大购买群体，让单身的人也有理由去为自己购买这样一块真爱蛋糕，但综合剧目背景来考虑，苏慕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她想起了剧场刚开始，自己曾经思考过的一个问题。

什么情况下，他们之间的关系才会足够复杂呢？

她喜欢你你喜欢我我喜欢你？

当然不是。

真正称得上复杂的感情关系，一定是单向的。

特别是在排除了性别障碍的情况下，单向关系就更复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