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莫琚忍不住问道。
“这奴婢就不知道了!”连翘叹了口气,不过很快又笑着道,“郡主不要着急,想必只要等可汗找到了这样东西,就会有空来见郡主了。”
“我怎能不急!”莫琚看一了眼窗外的天空,只觉得自己像被关在笼中的鸟儿,失去了飞翔的能力。
更让莫琚觉得懊恼的事,直到今日,她都没有弄清楚乌孙可汗到底为什么将她困在皇城里。
“郡主,你不喜欢皇城么?”连翘挽着莫琚,自责地说道,“还是说,郡主觉得奴婢伺候的不够周到,所以才想会大宁了?”
“怎么会!”莫琚拍了拍连翘,笑着道,“你很好,这皇城也很好。只是……”
“只是什么?”连翘忙问。
莫琚却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这里再好,也不是她的家。
连翘却是嘟了嘟嘴,自言自语道,“反正奴婢就觉得这皇城图挺好的!至少这里的人都很直爽,不像大宁,处处勾心斗角。奴婢听说,皇宫中的妃嫔们各个看似温柔,却都是蛇蝎心肠,为了争宠,常常杀人于无形当中。可皇城就不一样了,梅、兰两位夫人虽然总是吵架,但却从来没有在背地里害过对方呢。”
莫琚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梅夫人有没有心机,莫琚暂且还看不出来。
只是这兰夫人么,绝对没有连翘想的这么简单。
这些天,莫琚回想起当日的事情,不由得觉得若不是兰夫人出言撺掇,梅夫人也不会不顾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便要上前教训连翘。
再加上事后兰夫人一直拦着自己,不让自己替梅夫人施针,莫琚几乎可以肯定,那日兰夫人根本就不是冲着自己来的。
她的真正目的,只怕是想借着自己的手除掉梅夫人肚子里的孩子吧。
便是昔日的淑妃亦是没有兰夫人的这番手段的。
连翘见莫琚不说话,只笑着道,“郡主,你也别成日闷在屋里了,这皇城大得很,不若我们出去走走?”
莫琚却摇了摇头道,“还是算了吧!上次只是去了个厨房,便发生了这么多事。我看,我还是呆在房中比较好。”
“没关系的!”连翘拉住了莫琚的手,忙道,“奴婢听人说可汗已经下令禁了兰夫人的足,眼下梅夫人正在房中安胎,我们便是出门,也不会遇到她们二人的。”
“兰夫人被可汗禁足了?”莫琚奇怪地看了连翘一眼,“好端端地为何会被禁足呢?”
“奴婢也不知道。”连翘笑了笑,转而指了指外面的太阳道,“今日难得出了太阳,郡主便出去走走吧!一直闷在屋中,可是要发霉了呢!”
莫琚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这些日子,她一直闷在屋中,总觉得浑身乏力,晕的难受。
眼下她怀着孩子,也该适当地走一走的。
连翘见莫琚答应了,忙欢天喜地地为她披上了一条披风,“这披风是上好的狐狸毛制成的。那狐狸还是可汗去年冬天打猎而得的,梅兰两位夫人都喜欢得很,去求了可汗好几次,可汗都没把这披风赏给她们。倒是昨日,可汗派身边的侍卫将这披风送来了风月楼,说是郡主怕冷,要注意保暖呢。”
“去年?”莫琚狐疑地看了连翘一眼,虽然觉得哪里有些不妥,倒也并没有放在心上,她只解下了披风,笑着道,“这披风太招摇了。眼下我孤身在这皇城之中,还是应当安分一点。你只随便拿一件披风给我披上便是了。”
连翘本来还先再说点什么,可见她的表情异常坚定,只好取出了一件白色的披风覆在了莫琚的身上,嘴里却不满的嘀咕道,“就算是穿了那件狐狸披风又怎样呢?那可是可汗赏的,难道还有人敢多说什么吗?”
莫琚笑了笑,又拍了拍连翘的小脑袋,这才道,“你还小,很多事情都不明白呢!”
“奴婢不小了!”连翘不服气地说道,“过了年,奴婢就十四了呢。在西域,十四岁的姑娘都可以嫁人了呢。”
“哦?”莫琚调笑地看了一眼连翘,“怎么?你这小妮子居然也想嫁人了?”
“郡主……”连翘的脸上浮现出了两团红晕,她别过头去,径直的向屋外走去。
莫琚跟在她的后面,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连翘这幅害羞的样子,倒像极了当初遇见鹤影的自己。
谁知连翘刚走了几步,忽然却又回过身来,小心翼翼地问道,“假如奴婢出嫁了,郡主是否愿意以奴婢娘家人的身份送奴婢出嫁呢?”
“啊?”莫琚没反应过来,只愣在了原地。
“郡主不肯么?”连翘撇了撇嘴,有些委屈地说道,“这也难怪。郡主是金枝玉叶,奴婢只是个身份低贱的宫女,自然是不配让郡主送嫁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莫琚知道连翘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忙解释道,“我不是不肯,只是……”
“只是什么?”连翘眨了眨那水汪汪的大眼睛,有些期待地问道。
“只是,我很快就要回到宁国了。”莫琚宠溺地揉了揉连翘的小脑袋道,“待你出嫁的时候,我已经在千里之外的宁国了,又如何能为你送嫁呢?”
“难道郡主就不能不回宁国么?”连翘闷闷地嘟囔了一句。
而这一句话,却让莫琚皱紧了眉头。
那里是她的家,有她的亲人和爱人,她怎能不回去呢?
其实这些天,她隐约也能察觉到乌孙可汗的意思,如今听连翘这么一说,她的心中就更加肯定了之前的猜测。
这个乌孙可汗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将自己送回大宁,只怕从一开始,他便做好了要软禁自己的准备。
至于这个连翘,只怕也是可汗用来拴住自己的工具罢了。
想到这,莫琚看向连翘的眼神也失去了原有的温柔。
“郡、郡主……”许是察觉到了莫琚神色有异,连翘忙问道,“郡主,您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莫琚指了指墙角下怒放的花朵,只沉身道,“这花儿开得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