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傻，真傻……”

“清棠。”顾风伸出宽大的手掌企图拉她起来，可对上的却是她愤恨的眼。

打掉顾风的手，讽刺地笑笑：“什么战事，不过是你的私事，枉我那么信任你。”

“你误会我了，我在明月峡必经之处安排了精兵。我仅仅想要戏弄他一个，仅仅想要阿清看清他的愚蠢，谁知道他为了快点救出你抄了小路。”

花清棠跪在冰冷的地上，泣不成声。

王兄，是清棠错了，是清棠错了……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北慕清对她有这么大的敌意，是她害了王兄……

“顾风，你喜欢北慕清你就去娶她啊，为什么要来害我……”

“我真的一点都不想伤害你，真的，我没想过伤害你的。”顾风蹲下来抱紧了花清棠瑟瑟发抖的身子。

花清棠绝望地闭上了眼：“顾风，你走，你给我走！”

她无法压抑自己的悲伤，声嘶力竭。

顾风心疼地看着她，眼底落满无奈。

这些日子里花清棠双眸无神，只木讷地坐在床边，披散着长长的发。

她的口中重复着：“王兄……王兄……”

说着说着就沉默了，紧接着大块大块的泪水掉了下来，顾风站在门外只能叹气。

“席瑶，帮我在绫衣局定做的血色水裳取来。”

席瑶愣了愣，这王后娘娘可算说话了，这些天真是吓死人了。

席瑶急急忙忙地取回衣服，小心翼翼地奉上，“娘娘，让奴婢为您着装吧。”

花清棠摆了摆手，示意席瑶退下去。她不习惯让别人来服侍她，以往都是环竹来打理这一切的，但现在环竹你好吗？

火红的裙子更衬得她皮肤白皙，甚至略显苍白。她对着光滑的镜子抹上口脂，戴上那些长期放置在柜中的珠簪。

踏着莲步，行至高楼。一路上清风荡漾，，火红色的裙摆摇曳如花，从她身旁走过的宫人无一不惊羡她的美丽。

顾风听说她的反常行为，带着困惑也跟了过来。

“清棠，你在做什么？”

花清棠站在屋顶之上，笑容清丽，柔声问：“顾风，你还真是关心我呢。”

“快下来，那里危险！”他上前喊道。

“你别过来，听我说几句话就好。”

顾风只好由着她，生怕她一个激动就落下了。

花清棠依旧挂着明媚的笑容，玉手拂开挡住眼角的发，徐徐道来：“顾风，我昨夜做了个梦。我梦见王兄一人孤零零地坐在雪地上，他仿佛在唤着我的名字。”

“清棠，他已经不在了，你……”

顾风话未说完，一个熟悉的声音又响起了：“花清棠，这一切都拜你所赐，他要不是为了你……”

“你住口！”顾风拉住北慕清，狠狠瞪了她一眼。

王兄……王兄……

花清棠神色恍惚，“北慕姐姐，你说得对，全都怪我……”

顾风见花清棠瘦削的身子在风中微抖，心也不禁悬在空中：“清棠，你先下来，我们回头再说。”

“何必呢？顾风，我已经是个没用任何价值的废人了，你何必惺惺作态？”

花清棠看了眼浓妆的北慕清，“北慕姐姐，我知道你恨我，我知道你很难过，真想念从前在北和的日子。”

北慕清并未被花清棠的一番话感动，依旧冷着眼。

黑红的血从花清棠嘴角溢出，她幸福地往后倒去：“王兄，我来陪你。”

“不要！”顾风没有想到在上屋顶之前她就服了毒药，她是一心求死。

顾风只握住一片红纱巾，北慕清无力地坐在地上痴痴地笑。

顾风，永别了，这世间再无北和公主花清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