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临抹了抹泪水,强扯出一个笑容:“叫小姐给见笑了,酒多伤身,小姐少饮点。”
花想容放下酒盏,淡淡地说道:“也是奇怪的很,我总觉得心口难受得很,时常透不过气。可偏偏不知,我有什么好难过的……”
“想来是小姐这一路赶来太累了,睡一觉便也就好了。我已为小姐备好房间,小姐请随我来。”扶临温婉地笑笑,慢慢打开门。
岂料花想容刚踏出房门一步,脚踝就被一只冷冰冰的手紧紧握住,她吓得脸色苍白:“什么东西……”
扶临这才回过头,发觉是喝得酩酊大醉的粉墨倒在门前,她摇了摇头安慰花想容:“小姐莫要见怪,粉墨姐姐今日酒喝得有些沉了。”
花想容微微一笑,目光落在这个名叫粉黛的女子身上,她画着极浓的妆容,穿着一件单薄的大红衣裙。眼波流转一霎间,风情无数。
扶临蹲下来用力扶起粉黛,皱了皱眉头:“粉黛姐姐,你莫不是忘了你前些日子恶意酗酒导致你吐到大半夜,你的胃你自个可要多注意才是。”
粉黛看了眼手中的酒壶,得意地笑笑,挑起扶临的下巴:“他们说只要我拼过他们的酒量,那些钱可就都是我的。扶临,你想想,白日里穿金戴银夜里也是枕着金银珠宝是多么绝妙的一件事。”
扶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是是是,只是姐姐你喝得这样沉,就不怕叫人笑话你的形象。”
粉墨使劲挣脱开她的手,拍了拍自己滚烫的脸,几近癫狂地笑着:“在乎这些虚无的东西做什么,笑话,我早就是沦为一个笑话了……在这世间只有摸得着看得见的富贵才重要,管它什么旁的呢……”
风微微扬起她们的裙摆,粉墨懒懒地打了个哈欠,这才注意到一直站在一旁安静盯着她看的花想容:“又是个可怜的不归人,你今日见到的我不过是来日的你,你落在我身上的怜悯会回到你自己身上。”
扶临难为情地看了眼花想容,拉了拉粉墨的衣袖:“粉墨姐姐,这是我们不归楼新的主子,不可放肆的。”
粉墨冷笑一声,满是嘲讽地说道:“啧啧,新主子,粉墨惶恐得很。”
粉墨甩开扶临的手,朝花想容走过去,凑近她的脸庞:“不要以为你有多威风,这里的人哪一个不是可怜的很,你看着她们对你笑但是这背地不知道有几个在扎小人,这里不过是蛇鼠一窝。都是见不得光的,你亦是如此。”
扶临慌张地想要拉开粉墨,花想容淡淡地笑着:“我想听她继续说。”
粉墨诡异地笑笑,贴近她的耳朵轻轻说道:“你信不信,有一天你也会成为我。”
“不会,情之一字害人不浅,我不会动的。”
粉墨捂住嘴怔怔地看着她,接着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扶临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关怀地问道:“粉墨姐姐喝多了就口不择言,小姐不要放在心上。”
花想容只是对着她踉踉跄跄的背影发了好久的呆,那夜她做了一场噩梦,浑身的衣衫都湿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