魄冰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拉扯了一下。

跪在他脚下的女人，明明方才还气的他动了杀气，恨不得掐死她。

可转瞬间，她却将自己所有锋利的爪子全都收了起来，还露出了自己的伤口，弱小又可怜，甚至是无助。

他心里明明很坚定，很清楚，她怎么都不足为当年的行为弥补。

她过的越悲惨，却凄凉，他便越开心才是。

可偏偏，看着她这样，他不但没有一丝一毫开心，甚至感觉心被人攒在了手里随意揉捏，不由自己。

伸手，想将她从那冰凉的地上拉起来，却终究觉得不妥，收回了手，他将脸转向了别处，开口间的话也变得有几分别扭，“口、口说无凭。”

司甜的身子微微动了一下，抬起头看向他，似乎不解，他想要表达什么。

“本尊的意思，你立个字据，将来你若是说话不算话，本尊便昭告六界。”

司甜还蒙着，就见身前多了一张桌案，而桌案上的宣纸和毛笔已经备好，墨也是现成磨好的。

“怎么？不愿意？”见司甜看着笔墨发愣，却是迟迟没有伸手的动作，魄冰眉头皱起，他已经给她台阶下了，她居然还想讨价还价不成？

真是一个贪心的女人！

正思忖着，换别的什么方式，司甜突然弯起了衣袖，伸手去抓毛笔。

他没有看错，她伸手抓住了毛笔。

在他惊为天人的目光下，抓着毛笔，在宣纸上写道：“我，司甜，今日写下字据，生生世世侍候魔尊，绝不欺瞒，特此公告六界。”

不过寥寥几个字，她却足足写了满满的一张纸。

不过那字，大小不一，也太丑了点。

魄冰围着她走了一圈，试图查看，这人是不是被人调包了？

他是如何也不会相信，九重天出身的司甜公主，竟然连毛笔字都不会写，这未免太不对头了。

司甜也意识到自己的字实在是见不了人，臊红了脸，忙将字据吹干后叠好，双手呈道魄冰面前，“尊上，我太久没写，手生，您……凑活下，好吗？”

她的声音放柔放低的时候，软软糯糯的，好像糯米一样，嗓音清甜，有点黏人的感觉，却对他格外奏效。

心头不禁就软了几分，接过了那张纸，放进了腰间的贴身的暗袋里，“罢了，有本尊亲眼见证，你便是想耍赖也跑不掉。”

司甜：“……”

字据也立了，自己不知道是不是能先离开这了？

出来略久，怕回去太晚被人发现，毕竟非常时间。

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魄冰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那传送令符，你确定不要？”

司甜其实有些心动，来回路上可以省去不少时间，但，毕竟魔界之物，力量和仙界大有不同，她怕自己一个不慎，暴露魔界能量，被仙界的同门抓包，到时候会得不偿失。

“不要便不要吧，反正来回颠簸的人，又不是本尊，你随意。”见她犹豫不决，魄冰冷哼了声，打算收回那令符，一只小手越过他，紧紧地将令符抓在了手中，“要！谁说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