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她看错了,她总觉得那个人撇到她的时候眼神里多了一种她看不懂的神色。
“你到底是什么人?姓名是什么?”
“一个无缘无故被人灭了满门的人,姓名?反正是将死之人,哪里还用得着什么姓名。”刺客笑笑,一字一句的回答。
灭了满门,他全家上下三百多口人就这样生生的死在了那场大火里,无一生还。
时间已经过去十几年了,他还是能够梦到那天晚上,火光漫天飞舞。
几个人清楚的感觉到了他周边气温的降低,对视一眼后不解的看着他。
“之前的几次刺杀可是你所为?”
“是!”
“把事情说清楚,你的灭门惨案和朕有什么关系。”景易宣的声音也冷了几分。
“当初要不是你那昏君爹,我们家怎么可能会被人灭了满门?上到九十多岁的老人,下到嗷嗷待哺的婴儿,一个都没放过。这样的仇算不算深仇大恨?算不算不共戴天?”刺客双目猩红的扭头看向景易宣和景默阑。
眼睛不停的在他们两个人打转,看着他们两个人的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嗜血。
如果不是他现在身体还很虚弱,现在他就要冲过去直接杀了他们两个一了百了。
三百口人啊,那个昏君怎能就这样轻易的结束了他们的生命。
陆九歌看了一眼他面色铁青的脸,眼睛往下看去。只见他的双手紧紧的攥着,像是在隐忍着什么。
“按照你说法,害的你们全家被灭门的是先皇,你要报仇不应该去找先皇么?”纠结再三,陆九歌往前走了几步,开口问。
“子债父偿。”刺客的语气稍微的缓和了一些,不过还是冷的吓人。
“你们家姓什么?朕可以帮你们查一下当时为什么灭你满门。”想了想,景易宣缓缓开口。
当初的景皇确实是昏庸无道,而他口中被灭满门的事肯定当时引起很大的轰动,他顺手调查一下说不定能够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这样无缘无故的被人追杀了这么久的感觉真不好受。
“呵,不必了,这次我被你们抓住是我实力不够,我自己认栽了,之前的事也不需要你们继续追查了。”许久之后,刺客冷冷的拒绝。
景易宣的眉头一皱,“说!你只有这一次机会,如果这次不需要朕帮你查案,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十多年前的案子,我不需要你们的帮助。”刺客还是咬牙坚持。
“你!”景易宣怒。
“皇兄,让我跟他好好说说吧,你先跟歌儿出去等我一下。”眼疾手快都拉住景易宣,景默阑淡淡的开口。
景易宣不解的看向他,只见他的眼睛中满满的都是坚定和不容置疑。
一开始他是想直接杀了那个刺客以解心头之气的,在听到他说起十几年前的事,他已经动摇了。
十几年前,他父皇在位的时候滥杀无辜的情况可以说是数不胜数。
他说不定真的是当时的一个。
微微叹了口气,景易宣深深地看了刺客一眼,“罢了罢了,我也累了,这个人就交给你吧,你看着办就是。”
说罢,长袖一甩,景易宣径直的出了地牢的大门,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我出去等你。”陆九歌见状指了指外面,开口道。
景默阑点头,“注意安全,我一会儿就出去。”
“知道啦,婆婆妈妈的!”陆九歌笑笑,接着就转身离开。
那两个人中,一个人只顾着走,另一个人只顾着看那个人离开,全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那个人眸中划过一抹受伤。
待所有的人都离开之后,景默阑也慢悠悠都坐到了景易宣刚刚坐着的那个凳子上。
“上官钰,十三年前南宫家的少爷,雪山老人的关门弟子。本说的对不对?上官公子?”看着刺客的眼睛,景默阑一字一句道。
刺客的脸色骤然变了又变,眸子里划过一抹慌乱,不过也就只有一瞬,很快他就恢复了正常。
扯出一个笑,刺客不咸不淡的反问,“在下不明白靖王殿下说什么。”
“本王知道你想报仇,也知道你现在恨不得一个刀子杀了本王,可本王相信你也不傻,有可以还你们满门清白机会不要。”景默阑冷冷道。
清白,他们南宫家的清白。现在他还忘不了当初那个昏君用什么样的借口杀的他们全家:联合他国,以下犯上。
从此以后,他们南宫家族就带上了叛国贼的帽子,就连现在他都时不时的在街上听到这样的话。
“为什么要帮助我?”
“严格来说,本王和皇兄确实欠你的,欠南宫家族的。”景默阑叹了口气回答。
“你怎么认出我的?还有,她……”有没有认出我?
后面的话停在嘴巴口好久都没有吐出来,转了一个圈后又回到了肚子里。
景默阑挑眉,“一个人的面貌可以改变,可他的气质和行为作风不会改变。”他一开始也是怀疑他的,后来直接就肯定了。
这个人刺杀他的招式从来都没有变过,现在他闭着眼睛都快能应付他了。
所以在丞相府他一用武功的时候就猜到了他的身份。
余光一撇,上官钰满是纠结和犹豫的眼神落入他的眼中。
“至于她有没有猜到你的身份,这个本王也说不准,说不定她早就猜出来了,要不然怎会在丞相府站出来?”在心里狠狠地凶了陆九歌一番后,景默阑缓缓回答。
上官钰的神色又变了几分。在丞相府的时候他故意的强迫自己不去看她,可没有想到最后还是被她认出来了。
“回答我,你想不想还南宫家族一个清白?想不想永远的抛弃报仇这个包袱?”景默阑出声催促。
“为什么要帮我?”上官钰抬头反问。
为什么要帮他呢?景默阑脑海里慢慢的想这个问题。
唇角微微一勾,景默阑不紧不慢的开口回答:“因为,她把你当朋友。”
所以,他可以理解为这是景默阑爱屋及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