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她是听到有问题了,小琴便也停下来了。
——这些病人,不要肇源的新仪器,就算肇源是召集志愿者,他们同意,也不要。我们医院的患者,无论是好是坏都是我们负责,肇源要找志愿者,让他们自己到社会上面去找知道么?
小琴见状点点头,便又继续说了下去。
没有什么大问题,也没有看见程思九再回来。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唐唯一感觉自己脑袋上伤口结的痂都要脱落了,他还是没有出现。
起码,他要找到自己,请求自己不要报警。
程思九那么在乎自己的名声,更不想去坐牢,不然他也不会冲动到杀人灭口了。
晚上,小琴离开。
沈昱辰最近手术比较多,所以晚上早早的就回去了。
但是她现在也能够下床稍微走几步了,用不着再麻烦沈昱辰了。
晚上九点钟。
唐唯一躺在床上就有些累了。
这还是这一个多月以来,她第一次觉得这么累了。
朦胧间,她已经困意来袭,然后沉沉的睡去了。
听见病房门开合的声音时,唐唯一又猛然惊醒。
只是这一次,她没有直接坐起来,而是躺在床上继续闭着眼睛装睡。
有过程思九和陆晚晴那一次的事情,唐唯一的心总是会被这些莫名其妙的声音弄得紧张。
而此时,她确信是有人进了病房中。
一定不是沈昱辰!
小琴也不会这么晚直接进来。
这一刻,好像身边的所有一切都静止了。
唐唯一的心如擂鼓,她在想,若是进来的人是程思九,她又该怎么办?
手指已经顺手摸到了放在床边的手机,听见那道轻轻的脚步声已经走到了床边,唐唯一猛地坐了起来,抄起手边的东西就砸过去,然后颤抖着手点出了沈昱辰的联系方式。
似乎被花瓶砸中了,来人痛呼一声,道:“唯一,是我。”
听见这熟悉的声音,她才立马挂断了拨给沈昱辰的电话。
还好电话还没有拨打出去。
唐唯一几乎在同时长舒了口气,下一秒,恐惧消散,就是气血上涌的愤怒。
她起身开了灯。
厉霁川就站在床前,因为忽然亮起的灯光,所以他下意识的用手遮了遮眼睛。
唐唯一怒目而视。
——你来做什么?
她看到他手背上被花瓶砸出来的青紫了,但是她心头没有任何起伏,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厉霁川本以为她睡着了,才想进来看看,没有想到唐唯一竟然醒了。
他本来也不是个忸怩的人,就是在唐唯一这件事情上变得有些奇怪了,厉霁川第一次有一种小心翼翼靠近的感觉。
——出去!
见他一直不说话,她指着病房的门眼睛睁的大大的。
厉霁川却没有动。
反正她都已经醒了,不然将这件事情彻底的说清楚好了。
他看着唐唯一,目光深沉,片刻之后启唇道:“唯一,那天究竟出什么事情了?除了那三个人还有谁出现了?”
唐唯一冷冷的看着他。
——这些,你都从他们的口中审不出来么?
——还是你已经审出来了,只是不想管而已。
她的面上带着些许的嘲讽,厉霁川微微一愣,然后皱眉问道:“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唐唯一绝对不相信,他什么话都没有从那些人的嘴中套出来。
如果不是厉霁川想要包庇谁,他会查不出来?用得着到这里来问她么?
思及此,她甚至讽笑出声了。
厉霁川的手握得紧紧的,问道:“究竟是什么意思?这件事情,是谁做的?”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亡命之徒竟然宁愿被他送到监狱去,也不愿意供出来雇佣他们的人究竟是谁。
厉霁川还以为是程思九,可是对方却信誓坦坦的说不是他。
他们也不像是在维护程思九的样子,这让厉霁川一时间觉得,也许唐唯一的直觉是对的,这背后有人在控制着什么。
唐唯一盯着他,面上的讽刺没有消减。
——你问我,不如去问问陆晚晴吧,问问她做的好事情。这件事情,她可能比我了解。
——当然,要是能够找到程思九,这件事情你会了解的更加透彻。
——我不选择报警,不是我怕了谁了,我只是不想再跟她,或者是跟你有再多一点的接触。
厉霁川看见她比划出来的手语,面上有些不相信。
陆晚晴怎么可能会牵涉到新利医院的事情里面去。
他张了张嘴,但是又没有说出什么来。
唐唯一见状,轻笑,然后躺回了床上。
——麻烦厉总出去的时候,帮我把门关上一下,灯也关了最好。
她已经下了逐客令,厉霁川就是再有耐心,也被唐唯一消磨掉了。
但是现在他想走,却不是因为唐唯一的逐客令,而是他既然找到了这件事情的突破点,那就不会放过。
毕竟,伤害唐唯一的没有一个人,他都不会放过。
良久,看着她闭眼的样子,厉霁川才轻声开口说:“那你好好休息,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好,也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但是唐唯一从始至终都没有扭头看他一眼,更别说回应了。
她的双手紧紧的抓着被角,直到房间再一次暗下来,病房门轻轻的关上之后,她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黑暗中,唐唯一的双眸中带着情绪不明的神色。
她轻轻的勾起了唇角,但是这笑意中蕴含的只有苦涩。
他能怎么处理好这件事情?
将陆晚晴送进监狱?
这绝对不可能。
思及此,唐唯一嘴角的苦涩蔓延到的心头,她再一次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但是这一次,她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
十二月底,唐唯一已经能够拄着拐杖下床自己走到卫生间去了。
临城的天气越来越冷。
早上,唐唯一睁眼,看看墙上的挂钟,也才八点半,但是她已经没有了睡意,便起床穿了衣服,拄着拐杖慢吞吞的走到了窗户边。
伸手将厚重的窗帘拉开,日光照射进来。
她眯了眯眼睛,然后适应了这光,就看见了窗户外面飘着的雪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