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原本一直想着回来的小世子突然不再想回来了，怪不得太后曾说，他们的恶果都让一个孩子去忍受，怪不得小世子变得越来越安静越来越孤凉。

“素姨，是不是我错了。”肃宁突然低声道。

嬷嬷不语，苍老的面容更加的颓然，站在肃宁的背后眼底泛出泪意。

“素姨，你说实话，当年他父亲的话他是不是全部听到了。”肃宁回头，目光直视嬷嬷，红唇微颤。

“你们都先下去吧。”嬷嬷扬起头对着站在外侧的仆从道，目光也放在谢晚的身上，示意谢晚一起。

谢晚看了一眼，随后连忙小步走了出去，还不忘把门关上。

“那个嬷嬷让你们都下去。”谢晚抿着唇对着外侧踟蹰的人吩咐道，小竹子和红叶相互看了一眼，随后也就先离开，他们俩一离开，剩下的几个小厮也都跟着走了，毕竟嬷嬷好像确实说了这一句话，不过不干活都能拿工钱，谁都很乐意的。

另一侧人都走光了，谢晚突然从着旁边绕过来，目光放在屋中，刚才似乎有故事，虽然她不好奇，但是只要是与陆之砚有关的，她倒是多了解一些，毕竟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何况她是站在门外给着他们守门的。

“是，少爷好像知道，之前送回太··老夫人那里的时候，老夫人曾经提醒过我一句，让着你们的事情别在少爷的面前提起。”

“您还记得吗？有一次少爷在府里面突然不见了，您和驸··老爷在争吵谩骂时，福姨娘突然摔倒的时候，我猜小少爷应该在附近，我不知道福姨娘为什么不说，但是少爷应该知道的更早一些。”

“后来福姨娘见到少爷的时候，都下意识的躲避，我以为是害怕您，可是后来福姨娘被柳姨娘弄得小产的时候，您还记得她对您说过一句话吗？她说您才是这府里最幸运的人。”

“当时您的情况谁都知晓，她说您幸运。”

“我曾经很不理解，现在倒是清楚了一些。当时那个落胎药本是您的，只是被福姨娘夺了过去，后面有人在保您，我一直以为是老爷，可是后来才发现不是。”

“您和老爷都说少爷是野-种，甚至老爷还想着杀了他的心，您知道吗？每一次少爷去见老爷的时候，回来身上都是伤，他在见你之前都换上干净的衣服，将自己收拾好，从来不跟你说。”

“我不知道老爷当时对着少爷做什么，只是一个孩子而已，他也会疼，您呢，您只和老爷在斗法，从不注意和少爷的相处，就连那年您的生辰吗？您说您喜欢狼毛披肩，少爷二话不说就去打猎，那个时候他才十三岁，他猎的狼，自己也全身是伤，可是却还是给您，老夫人说他给您送了狼毛披肩，那时我在带着小姐并不知道这件事情，但是过了许久，老夫人找我过去说了话，说您觉得有血腥的味道，不喜欢，至此他把这狼崽带回来养着。”

“养的时间太久都会有些感情，但是因为你喜欢，他还是··夫人，少爷其实没有必要跟过来的，老夫人说了，少爷在那边待得很久，大公子也是想留着他的。”

“您只是生了他，可是他却还是对您很好，您说过为什么他对老爷不好，为什么少爷不乖巧，只是不喜欢还是不喜欢，少爷乖巧很久很久了。”

嬷嬷老泪纵横，她原本不想说的，已经答应过太后的，可是每一次看到夫人从来只在乎驸马爷的时候，她也觉得心疼少爷，这辈子他们都亏欠少爷的。

那么苦那么苦的日子都熬过来了。

本就对他们没有任何的责任的，毕竟只是生了，并没有任何的抚养，连着少爷什么时候会走路，什么时候会说话，他们都是不知道的。

少爷很少生气，可是那天竟然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的情绪。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肃宁早就泪流满面，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她做错了那么多的事情。

原来真是不喜欢一个人，她怎么做都是不好的。

陆逸从来不喜欢自己，所以连带着景止也如此吗？一想到当时那小小的模样被打的痛不吭声，肃宁心口突然很疼很疼。

里面哭的揪心裂肺，外侧的谢晚掌心刺痛，眼底全是水光，抬手用力擦了擦，赶紧跑了出去。

原来是一个爹不爱娘不疼的孩子，她就看在他那么可怜的份上原谅他对自己的脖子“用心不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