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惊鸿嘴角扬起一抹冰冷邪煞的笑容，眼睛微微一眯，睫毛随之颤动，像是有一股冰冷刺骨之气从严重迸发而出，径直射向易碎的镜面。

若是有人在场，必定会因她这倏忽之间的变化感到毛骨悚然。

“我回来了。”

“尔等狼心狗肺、畜生不如之类！我，楚惊鸿，必赐你撕心裂肺、生不如死之痛！”

楚惊鸿紧握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手掌，咬紧牙关，从喉咙深处爆发出微不可闻又落地成石的话。

说完，松开了手掌，伸开细白如葱根的指尖，轻轻抚平两只手上渍血的痕迹，朝着镜中的自己微微一笑，又是一副单纯不谙世事的少女模样。

转身回到自己的床上，静默着端坐了些许时候。

盖上那副掩盖仇恨的面具，她又轻轻柔柔地唤人，“玉儿，你来。”

“是！”玉儿激动的声音想起，厚厚的门帘即刻被挑起，“姑娘，你有何吩咐？是渴了些？饿了些？亦或是这被褥有些薄？”

楚惊鸿看着尚且年幼的玉儿，眼睛瞬即便氤氲了，几乎要流下泪来，“玉儿，我没事，不要担心。”

“哎呀~姑娘让您见笑了，奴婢也是太激动，自从您落水，这都躺了一周，可把奴婢急坏了！”玉儿上前帮楚惊鸿整整被子。

“冬日落水？你且告诉我，这是何时了？”楚惊鸿心下盘算，又拉起了玉儿的手，“我睡得多了，这心窍都有些迷了。”

“姑娘，现下已经过了小雪，正是冷的时候呢。您前些日子，掉进那玉泊胡，我看就是四姑娘故意的！害您这样子，竟没有受到一句责怪！老爷夫人未免也太偏心！”

是那个时候啊，原来如此。

“不要为此愤懑，时候未到罢了。”楚惊鸿听到这话淡漠地回道，心下想到，却原来是回到了十四岁这年吗？

看来真的是上天赐予她的乾坤之机，此时还没有遇见那始乱终弃之人，还没有丢掉自己最爱的母亲，与外婆重修旧好还有诸多机会！

更重要的是，那些人的事情、阴毒的谋略——一桩桩、一件件，她可是知道了！再不会被他们戏耍、玩弄。

还要多亏了她的好妹妹再她临终之前的多次提点，要不然，她可能到死都不知道自己那一生是为谁所害。

这一世！一切都还来得及！

我倒要看看，谁是棋子！谁控棋局！

“姑娘！您终于在乎了！”玉儿听到自家姑娘冷若冰霜的话，一下子呆住了，姑娘着睡了一觉变化真大！

可是她并未觉得她有些怪异，恰相反还十分痛快，“您以前就是太忍气吞声，这才会被他们一直压着欺负！像姑娘您这么聪明、善良的女子，要是想整治那些个人，肯定是手到擒来！”说到这里还有些控制不住地手舞足蹈，“三夫人也是太忍让了，您得强硬起来，才不会这样下去！我去给您炖汤，前些天阿福偷偷送过来的鸡肉，奴婢给您放着呢！”

“啊……”楚惊鸿看着忽然抹眼泪的玉儿，也是心中百般滋味，还好，尽管上一世如同地狱噩梦一般的人生，还有为数不多的温暖，到了这一世，依然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