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宫正殿书房。
“我就说嘛,你不能这样试探她。”
正位的下首坐的几人中,眉清目秀,一身褐色锦衣的少年率先出言,话语中夹杂着三分幸灾乐祸:“咱们的这位君后名声在外,小心她将你······”说着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面上有狰狞一闪而过。
离曲殇皱了皱眉,单膝跪地对正位上的白衣君上道:“臣下冒犯君后,还望恕罪。”
位上的人抬目扫了他一眼,离曲殇便将自己的头一低再低,顶着施压想要说话却咳出一口鲜血,坐上的少年一看形式不对,忙起身跪地求情道:“君上息怒,还望念在左使初犯从轻处置。”
齐兮放下书卷,目光在底下的几个人身上一一扫过,在紫烟那张美丽的脸上停留片刻后,像是在说跪地的二人,又像是在警告下首的所有臣子:“君后如何,你们议论不得,试探不得,若是再犯了忌讳,杀。下去吧。”
‘杀’字升腾出十成十的戾气,底下的人低眉敛目异口同声的答应,心下无不对起幽这个君后地位之高泛起波澜。
身上的施压一解,离曲殇立马松了口气,深知自己受了极重的内伤,再度行了一礼与众人告退。
书房内安静下来,齐兮没再动案上的书卷,静默了半晌忽然问道:“君后去了哪?”
“回禀君上,素语公子被绑君后前去营救,现今已回仲宫。”一道声音传出,辨不出方向,书房内明眼看去也仍是齐兮一人。
“新晋的南荒之主可有消息?”
“现今仍在东荒。常宁也在此处。”
东荒?
齐兮眼中的疑惑稍纵即逝,微凉的指尖漫过案几,他稍稍勾唇,妖娆之气自眉间传去:“看来这东荒,势必要走一趟了。”
南荒之主,常宁,月神的地盘还真是热闹。
只是,素语利用常宁勾起起幽揣测之心,要起幽去东荒······
素语,你打的什么算盘?
仲宫无日光,也无夜晚,倒叫过惯了日夜均分的起幽有些不适应,举步走到花园,发现这仲宫养的鱼很是养眼。
但已经被自己的那几根丑鱼祸害的差不多了。
看着这一池塘的腥风血雨,悄无声息跟在她身后的紫烟不禁抽了抽嘴角。
“是不是觉得暴殄天物?”
紫烟低了低头:“奴婢不敢。”
起幽扫了她一眼,回眸继续淡淡道:“堂堂的魔界少主,有什么敢不敢的。”
紫烟没回答,起幽也没有想听,一个前任魔界老大自称奴婢供她差遣?这怕是比什么话本都要好笑的很。
鱼儿漫游,起幽站在桥边看着池中的腥风血雨,不为所动。
这几条鱼,是师傅送来给她养的,他喜欢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偏要自己也欣赏欣赏,真是怪人一个。
“禀阁主,查到了。”
正沉思间,桥边忽然站了一人,紫烟低头未动,起幽扫了忽然出现的暗影一眼,淡淡道:“讲。”
“常宁在东荒。”暗影并不拖沓,讲自己查到的一一尽述:“另外,鹤景仙人行迹亦在东荒。”
起幽忽觉有趣,这东荒最经是着了魔不成,竟然如此吸引人,让行踪不定的师傅显行?
“廷阳上仙何在?”
“在书阁中,并未有动静。”
挥退了暗影,起幽心中计较了一番便是有了主意,淡淡道:“紫烟,魔君何在?”
东荒距离魔界不算远,也不算近,她若是走一趟,刚好应了回门一说。
起幽与齐兮来说这件事的时候,书房的褐衣少年正声情并茂的讲着什么。
起幽站在门前听了好半天都没有找到能进去的时机,魔界没有奴仆,也许与他们自由散慢的性子有关,偌大的仲宫真的空空荡荡。
赫哲知道门外有人,但没有想到是自己的顶头上司的相好的,而且自己还在说这个相好的坏话。
“传闻这个起幽还有一个师傅,为人很是神秘,但最出名的还是长相,传闻真的美的惊天动地神泣鬼神······”
嘭!
起幽面带微笑的收回踹门的脚,直直盯着面部呆滞了的少年,眼角一勾有了三分媚态,但眼中蓄了寒冰:“诚如你所言,我这个人脾气不太好,所以你最好不要轻易议论我,和我看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