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王谷一片肃杀之气蔓延。
坐于高位上的白衣公子神情淡漠,手中把玩着一枚白羽。
下首的廷阳上仙无声的抿唇,那白羽上萦绕着他熟悉的气息。
齐兮眼风下扫,将诸人神情尽收眼底,反手扣住白羽,开口道:“听闻药王谷的最后一位客人,是月神。”
鹤呈仙君摇了摇手中的折扇淡然道:“听闻月神来做客,一向低调的很。”
话中有话,齐兮抬眼对上鹤呈仙君的一双平静的眼眸,微微一笑:“仙君言重了。”一向低调的月神行踪被人掌握,怎么看都是别有用心。
他似乎对所有人,都那样别有用心。
鹤呈仙君也差点说出来了齐兮别有用心,但若是月神和齐兮之间有什么龌龊交易,出现眼下状况也很正常。
他不想淌浑水,索性转移话题:“此番药王谷受难,天帝要参一脚?”
话语直白,廷阳上仙站起掩饰一点点尴尬之意才道:“鹤呈仙君言重了。”
在座的各位,都是不想说实话的人,于是你言我语,竟都是些没营养的话题。
最后各自散去,齐兮仍旧坐在首位,抬头间看到药王谷的天边,浑浊不堪。
月神当晚到底动没动手呢?
轻摇手中白羽,他脑海中浮现出月森一脸为难得的样子,心底愉悦之感一闪而过,白羽化为灰烬。
药王谷,本就不该存在。
东荒。
仲宫内的首位上,坐着的男子很是沉静。
他面前的水云镜清亮,其中显现出来的景象颓然惨烈。
与他那晚去的药王谷,如出一辙。
月神眉头微皱,忽然觉得袖中微热,一片白羽飞出,自行燃烧起来。
他叹了口气,收了水云镜。
齐兮果然在报复。
当年天界集齐四方势力对付魔界,如今魔君归来,沉寂多年果然要动手了。
药王谷一夜之间被屠尽······
他闭了闭眼,眼前浮现的竟是日后东荒凋零之相。
呼吸微窒,摆手一动白羽燃尽的尘埃尽数幻灭。
他勾唇浅笑,不慌,东荒的底牌,最好。
鬼界的夜,总是凄凉恐怖。
想象一下百鬼夜行又齐齐哭嚎的场景······
起幽倚在一棵枝桠上,对着底下混乱的场景不忍直视。
她摇了摇羽扇,抬头看了看月色,心底盘算了一番还是施术行去。
树下的白衣仙君在她离去的一瞬,抬了抬眼。
他这个徒弟,收的真是奇葩。
既要教她仙力,又要教她做人,如今连情感问题都要他来指教。
鹤呈仙君,果然是个操心的命。
流云剑踩在脚下,久违的感觉升上来。
她真的很少御剑飞行。
一个是甚少出门,另一个原因就是流云这个小丫头,不喜欢别人把她踩在脚下。
今晚定然是睡熟了,才没有跳出来反对。
风声悦耳,起幽俯下身坐下来,挥手虚空一抓,手中多出一物。
是一块晶石。
她有一点惊讶,只是这么一点妖力的波动,居然会凝聚成晶石吗?
低头感应,却发现自己竟然迷了路。
她明明是向着药王谷的方向行进的。
心底升起一丝异样之感,她站起身,剑身下坠。
她落在一片丛林中。
周围雾气朦朦,她提起流云剑进入戒备状态。
这其中的妖力波动很是古怪。
似有似无,时有时无。
她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周围,发现实在太过干净。
没有任何生物存在的迹象。
反手提剑挥出,剑气恢宏,展开一层结界。
再度睁眼,她竟是身处热闹的大街上。
手中的流云剑变成了冒着热气的梨膏糖。
她站在一家小店前,周围是飘渺市侩的叫卖声。
打量了周身一会儿转了个身,她有些头疼。
车水马龙的街道,一片繁华之景,起幽抬起头,天黑气密布。
遮上了他们头顶的太阳,不见天日。
到底是她身处幻境,还是却有实景?
她吃干净梨膏糖,腻死人的甜味真实。
挥手虚空一抓,有大片黑气凝聚起来,其中有灯笼大的血红眼睛,暗光向着起幽射来。
可是还未等它再发难,眼前就是一片金光,漫天的威严冲过,它眼睛刺痛坠在地上。
被它传过的两个行人只觉浑身一冷,打量四周有相安无事,一脸奇怪的加快了脚步。
起幽走上前,毫不费力的将它踩在脚下。
“幻境孕育出来的妖魔,连早古的小妖都比不上。”
那家伙喘着粗气,试图挣脱女人的威压,然而并没有成功。
“你······到底是什么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