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问再多遍都不如亲眼看一看好,清郡王丢下姜杰姜智两兄弟,大步向君兰的房间走去。
姜杰在身后看得有些迟疑,最后还是大着胆子拦住了清郡王:“郡王爷,我想现在君兰姑娘应该不想见你吧,你还是不要进去的好!”
清郡王脸色一沉,姜智心叫不好,从后面扯了扯姜杰的袖子,笑着对清郡王拱了拱手:“前方应该还有很多事儿吧,郡王爷忙的话我们兄弟就不叨扰了。”
两兄弟一个来软的,一个来硬的都不让他见君兰,郑玕更是好奇。
但脚下已经动了动,向门边走去。等姜杰姜智放松警惕的是,猛的绕过两人推开房间门就冲进君兰的房间。
阳光猛的照进来,君兰虚弱的把头往里面歪了歪。郑玕觉得自己的心脏像被一只大手捏住,呼吸不过来。
床上躺的那个人,他都不敢认了。那个面白如纸,通透得血管都清楚可见,太阳照在脸上连手都不能挡一下,只能微微偏头的人。
真的是两天前活力满满,帮着他忙前忙后的小姑娘吗?
其实说君兰小姑娘已经不合适了,因为她已经二十有二,但在郑玕心里。像君兰这样通透又有些古板的姑娘,最好的安排是出身在一个小富人家,吃穿不愁还有余钱。那些余钱就用来给她买书看。
可偏偏,这样一个姑娘,却是个操心的命。一路奔波到郗月来帮他收场不说,现在还被他连累了只能趟在床上!
清郡王心中内疚不已,再也待不下去,退出去关上门。
诚心的恳求姜杰姜智两人:“郑玕在这里就把君兰托付给二位,请二位一定要治好君兰姑娘!”
两人毫不犹豫的应下,清郡王又郑重告诉两人:“别在用她试药了,明天我会给二位一个试药的人!”
两人又毫不犹豫的点头应下。
姜杰姜智在院子里配了一日的药,清郡王也把手下的将领叫到书房,把里里外外的事情都交代清楚。
几个将领觉得有些不对,怎么觉得郡王爷是在交代遗言呢。行伍之人都耿直,心里这样想便这样问了。
郑玕也没否认:“战场之上,刀剑不长眼,可能下一瞬我就死在了战场上。更何况,现在咱们也离山穷水尽不远了,咱们几个什么时候遇难都不知道!现在当然是把能交代的都交代清楚,以免我发生意外的时候,大家手忙脚乱。”
清郡王一番话,说到了一众将领的心坎里。大家在战场上都是把脑袋挂在裤腰上的,没准儿这一觉睡下去,明天就没命醒了。而且这一次,情况真的是坏到不能再坏了,他们能不能活着回去都是两说。
不说则已,一说大家都打开了话匣子,说到最后,竟争相交代起遗言来。
写遗书的写遗书,交代后事的交代后事,最后,郑玕收到了一大包遗书。
拿着手里的包袱,他哭笑不得。
“大家放心,本王要是能出去,也会带着大家一起出去。若是出不去,大家的遗书也会送到你们的家人手中!”
因为他身份尊贵,姜杰姜智用药的时候格外小心。可饶是如此,他还是感受到那种胃里翻涌,全身痉挛的感觉。
姜杰姜智冷汗都都下来了,这个郡王爷,他们可不敢乱来,清郡王开始抽搐之后两人就想给他服解毒丸。但是被他拒绝了,清郡王切身清楚的感受了一次毒发时的体会。
知道郡王爷病倒,将士们都慌了,现在只能指望两个大夫配制出解药了。田参将甚至抓着姜杰姜智威胁了一番,若是不是尽快配置出解药,就把他们两人扔到后山去喂蛇。
两人自然不怕他的威胁,他们不属任何一方,只听命于手持双鱼玉佩的人。
若不是因为君兰姑娘,他们也不会到郗月来涉险,他们只是尽力而为,毒不是他们下的,就算最后治不好,也不至于以命相抵。
但这个毒确实是个棘手的问题。
后面几天,因为不试药君兰的精神好了些,姜杰姜智有时间就与她一起讨论讨论。
他二人虽然虚长她几岁,但论起用药和诊断来,却远远不及君兰。若是君兰有精神,由她配药,那她和清郡王都不会受太多苦。
君兰有精神时也会同他二人讨论病情:“解铃还须系铃人,要解大家的毒,只能由下毒的人来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