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闱三年一次呢,现在不是时间还没有到。”莫氏开口解释道,“况且,那先生说了,昔晗现在只能够中秀才,便是可以考举人,他也是不建议的,还差些火候,先生让他收敛情绪,继续努力用功,三年后,再战。”
“说得好像只要努力就能够考上似的。”她爹可是连续考了三次才考上的,不,也不算考上,还是卖了媛娘才中举的。
昔欣在心里默默地想着。
“是,其实也不一定,但是能够考上秀才,我就很满足了。”昔晗到底只有十四岁,这么小的年纪,却这么用功,他很欣慰。
“不过,娘倒是没有听你说过,昔晗有去参加童生试,这怎么还没有参加童生试,就能够考秀才了?”
“娘,您忘记了,我和您说过,晗儿去白鹿书院就读了。”
“白鹿书院?”钱娘子猛地瞪大双眼,“你说的是城里最好的那个书院?”这昔栩有和她说过吗?她怎么没有印象,若是有的话,她肯定会让昔栩将这个名额让给昔峰的啊?
“娘,你忘记了,就是媛娘回门后不久,昔晗收拾包袱离开的时候,您路过不是还问了一句吗?”
这个她倒有些印象了,但是她记得但是昔栩说的是,昔晗要去书院念书了。
“你当时根本没有提到白鹿书院?”
“我没有提吗?”昔栩歪了歪头,一脸疑惑地回想着。“我好想提过啊。”
他是故意的,他确实没有提起过白鹿书院。
虽然他孝顺,但是他更明白,他娘确实偏心眼,如果让他娘知道,昔晗去白鹿书院就读,那么他娘,不是让女婿再给她弄来名额,就是让昔晗将这个名额让给昔峰。女婿虽然身份贵重,但是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弄来名额的,要是让昔晗让给昔峰……原谅他,他还是更在乎自己的儿子一些。
“没有,怎么,翅膀硬了在,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和娘提一提。”
“去读了白鹿书院就不用考童生试了吗?”昔欣一脸疑惑。
“白鹿书院是在整个大殷国都能够排得上号的学员,白鹿书院的年终考试,便相当于童生试,若是能够顺利考过年终考试,再加上院里老师作保,便可直接取到童生,只待参加生员考试。”昔峰掩下心头的嫉妒,解释道。
竟然是在白鹿书院念书。
白鹿书院,他曾经去报名过,可惜,被拒绝了,如果是他在白鹿书院念书,那么此刻,考中秀才的人便是他了。
到时候,还能不能参加科举还很难说。
他附在阮氏耳朵边,将这事可能会造成的后果告之阮氏。
阮氏这才脸色难看地退到了一边。
“告诉我,为何不告诉我,昔晗就读的是白鹿书院。”
“娘,这书院不过是读书的地方,即便告诉了你,又能够怎么样?你是打算去看望昔晗吗?”
昔栩为钱娘子倒了一杯茶。
茶香四溢。
那瓷白的茶杯里面,君山银针,悬浮在水面上,透着薄薄的雾气便能够闻到这茶水的香气。
大栩家里终究是不一样了。
钱娘子端起茶杯,浅浅啜饮着,她有多久没有喝到这般的好茶了。
久到她都已经忘记了这茶水的味道。
“既然昔晗已经考中秀才了,那么便让昔晗回来吧。”
沉默片刻,钱娘子开口说道。
“为何?”
“你不是说只要考中秀才便可吗?那他已经考中了秀才,就不用在继续读下去了,将这书院的名额给昔峰。”
“娘,你真是我亲生的娘吗?”昔栩难以置信地看着钱娘子,眼底的伤痛刺痛了钱娘子的心,她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
“你不肯听娘的话了吗?”
“娘,不仅昔峰是你孙子,昔晗也是,为何,你要如此对待我,对待我儿子?”
“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你不是说了……”
“我不会让他回来的,晗儿说了,他喜欢读书,以前家里没有条件,便算了,现在有条件了,自然要满足他,不管他想读多少年,我都会供应他去读。”
“你也要想一想峰儿,多个人考中秀才,对我们昔家不是更好吗?”
“那娘也要想一想晗儿啊。我不求你对他们两个一视同仁,只求你不要抢他的东西给昔峰。”
昔栩喘着粗气,便是莫氏也跟着气红了眼眶。
这都是造的什么孽啊。
为何,她的昔晗,会有这么一个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