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江不算是他们大殷国的第一大江,但是这水流却非常湍急。
每年潮汛的时候,这雁江水翻天滚地的,看得,总会令两岸的人觉得心惊。
尤其是今年,适逢潮汛,又于大降雨,也是因此,才会让雁江水量骤增,将堤坝给冲垮了。
最为重要的,还是这堤坝不够牢固。
若是堤坝够牢固,又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而且,他不确定今年剩下的日子里面,这雁江会不会再爆发一次。
前世的时候,他并未听说过此事,但是做好准备还是必须的。
堤坝要修,房屋要建,粮食也要种植。
衡州城,逃亡的人,再加上死去的人,让衡州城的人口一度锐减,但是后来多了外边的灾民补充,倒是多了一些人口。
同一时间,做这些事情,人手肯定不足。
但是,若是分开来,先修建堤坝,这样粮食不足,到了下半年,衡州城的百姓照旧要挨饿受苦。
但是堤坝不修,万一洪灾再来,辛苦劳累了几个月的粮食很有可能又打了水漂。
所以,难办。
所幸他早有准备。
紧皱着的眉头稍微舒展了些。
他曾听展婉倾说过,说南方有一种作物叫做玉米,这成长时间比稻子短暂,亩产甚高,甚至还不需要花太多心思来打理,就是吃多了,肚子会有些不舒服,不过,这也没有关系,因为这玉米可以做成各种食物来吃,还可以磨成玉米粉,就像面粉似的。
完全可以充当主粮。
在疫病开始之初,他便让收集药材的蒋毅明去了一趟南方,收集了一些这种玉米的种子,若是能够成功种植玉米,到时候,一半人先种植玉米,就让另外一半人去修筑堤坝。轮流着来,当日,修筑堤坝,他会向朝廷反应,要求以工代赈。
他们来修筑堤坝,便给他们每人发工钱。
这样,也能够减轻他们对于修堤坝的排斥心理。
“墨书,让人去叫蒋毅明过来。”
“是,少爷。”……
没想到,这玉米种子只有这么一点,那可怎么办?
吃是肯定不能吃了,只能好好伺候它了……
以工代赈的说法一经贴出,衡州城的灾民就沸腾了。
他们受了灾,手中本来就拮据,有的甚至身无分文,如今可以通过修建堤坝来得到工钱,这可是朝廷的大恩啊。
这一场大灾几乎毁了整个衡州城,便是衡州城周遭的镇子,村子都遭了殃。也是因为如此,他们更能深刻体会到堤坝的重要性,别说一天还有二十文的工钱,便是只有一文,也有不少人会上赶着去。
经历过磨难,才会懂得当年那和平的生活该有多美好……
至于另外一边,在准备拷问的前一天晚上,陈文繁花费了整整一夜整理了隼安给他的书籍。
书籍里面记录了好几个酷刑。
说实话,他是无法理解为何隼安会收集这么多的酷吏酷刑书籍,更不明白为何,他会觉得自己适合,将这么多的书籍送给了自己。
难道他就长得一副刻薄的嘴脸?
陈文繁拿过放在桌子上面的铜镜,上下照了照,没有啊,很英俊的一张脸,虽然不如少爷来得精致出尘,也不如蒋毅明来得硬朗,但是还是很不错的。
就是不知道隼安是怎么想的……
第二天,抚台衙门的天牢内,四五个只穿着里衣的男人被绑在柱子上。
他们的眼神充满了坚定,看着陈文繁的目光里面透着一股恨意。
陈文繁毫不怀疑,若是将这群人放出去,估计会成为少爷的绊脚石,他们第一时间会找少爷报仇。
“你们到底是谁的人?”
陈文繁拎着一根鸡毛掸,走到最右边的那个男人面前。
鸡毛掸挥动着,一个个鸡毛都舒展起来,看的那男人面露不解。
“怎么,打算用鸡毛掸抽我?”
他连盐水鞭子都不怕,还怕这个不成。
陈文繁摸了摸鸡毛掸,“用这个打你未免太小儿科了。”
“哼。”那人冷哼一声,将头转开。
“有骨气,说实话,我最喜欢有骨气的人了。”陈文繁伸手捏住那人的下巴,将他的头转向自己,看着那人眼底一闪而过的错愕,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双唇,“你这长相,还真不错。”
陈文繁眯起眼睛,“将他给单独放一个房间内,至于其他人,你们随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