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跟秦墨尘遇见了,沈云漪便同秦墨尘一同游行。
秦墨尘也没拒绝,来到沈云漪身旁,同她并肩而行。
微微春风扬起秦墨尘的洁白无瑕的衣袍,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度。这时,遮着太阳的层层白云散去,明媚的阳光遍洒大地,当那张俊美的面容笼罩在阳光下时,更衬得他如九天仙人下凡。
沈云漪记得前面不远处是博古斋,转头跟秦墨尘征求意见,“师兄,我想去博古斋逛逛,可以吗?”
博古斋是一家专门经营玉器的老店,在江南的名声很大,才来江南几个月的沈云漪已经是他们家的老客了。
秦墨尘轻轻颔首,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在沈云漪的耳畔响起,可能是阳光太过温暖,使他平时有些清冷的声音也熏染了几分暖意,“好,我陪你去。”
秦墨尘和沈云漪又往前走了走了一段路,在经过一家卖豆腐的小摊,又径直走了一段距离,便到了博古斋。
博古斋朱瓦碧薨,古色古香,从外就透着一股时间悠长而沉淀出的古韵味。博古斋的牌匾红色为底,黑色大字。据说博古斋开了有近百年,牌匾上的字是请百年前的大儒杨松先生所提。
杨松先生的字是出了名的飘逸出尘,瘦劲清峻。博古斋牌匾上的字正是如此,不过可能因为是杨松先生年轻时所提,在飘逸出尘间还透着股洒脱不羁。
沈云漪和秦墨尘拾级而上,越过了三层石阶,进了博古斋。
博古斋内的客人不是很多,只有三三两两的客人。
博古斋的掌柜姓杨,人都称他杨掌柜。
杨掌柜年逾五十,身穿一件不起眼的棕色长袍,脸上皱纹横生,眼里瞧着好似透着浑浊,只是定睛看去,就能发现那双耷拉着的眼皮下的眼睛里,时不时就会射出精光。
杨掌柜自然认识沈云漪,也认出了她身后的秦墨尘,“秦公子,沈小姐。”
沈云漪笑着道,“杨掌柜,有什么好东西可不许藏着掖着,赶紧拿出来让我和师兄两个瞧瞧。”
杨掌柜从柜子下取出一铺着红绸的雕花托盘,上面罗列着各式各样的玉佩玉环,还有未经雕琢的天然玉石,一时间颇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老朽可不敢糊弄两位,这些可是店里新到的,而且绝对是一等一的珍品。”
沈云漪见过的好东西不少,自然知道杨掌柜所言不虚。
沈云漪也没被这么多好东西迷了眼,当即看中了在正中间的一块圆形的羊脂白玉,她取过那块羊脂白玉,触之生温,玉质光滑,上面还刻了山水,栩栩如生,精妙绝伦。
沈云漪将玉佩对着秦墨尘比划了一下,“师兄,这玉佩很适合你啊。”
秦墨尘一愣,墨玉般的眸子闪过一丝诧异,“给我的?”
沈云漪理所当然地点头,甜甜软软的声音响了起来,其中还夹杂了几分不好意思,“师兄,虽说上次同你道歉了,可那就是口头上的。我一直想着准备个赔礼。今儿个就是没遇到师兄,我也打算来博古斋的。”
秦墨尘墨玉般的眸子忽地一深,涌动着令人看不懂的光芒,随即,他眉眼低垂,长长的睫毛在眼圈下投下一层阴影,遮住了所有的情绪,摇头道,“师妹不必破费了。”
沈云漪仍然固执地抓着手里的玉佩,“这不是破费不破费的问题,我冤枉了师兄,就该赔礼。更别提师兄还帮了我那么多,我总得有些表示吧。师兄要是不喜欢这玉佩,那我再挑就是。”
沈云漪说完,便打算将手中的玉佩重新放回托盘,再继续认真挑选。
秦墨尘拦住她,“这便很好。”
沈云漪眨了眨水灵灵的眼睛,狐疑地打量秦墨尘,“真的?师兄你不是糊弄我吧?”
浅浅的笑意在那双墨玉般的眸子里流转萦绕,秦墨尘那张俊美如谪仙的脸上也似染上了浅浅的动人红晕,失笑道,“师妹,你难道对自己的眼光就这般没信心?”
沈云漪对自己的眼光自然是很有信心的,当即就选定这玉佩。
这玉佩价格还真不低,居然要五百两银子。
沈云漪也不嫌贵,她见过的好东西多,知道这东西就值这价格。
杨掌柜要帮沈云漪将玉佩包起来,沈云漪却道,“杨掌柜,你先别忙。”
沈云漪接着对秦墨尘说道,“师兄,我看不如我帮你打个络子,把玉佩装起来,挂在身上如何?这玉佩我觉得——用金线配着黑珠儿线,一根一根的拈上,打成络子,装这玉佩。师兄,你觉得好嘛?”
秦墨尘点点头,嘴上却道,“太麻烦师妹了吧。”
“麻烦什么啊。既是给师兄的赔礼,又是谢礼,自然是该用心准备,这样才能体现我的诚心。我只问师兄,我说的你可喜欢,若是不喜欢,我再想。”
秦墨尘道,“师妹所说已是极好。那我就等着师妹的礼物了。”心里却琢磨着,等到沈云漪生辰时,得给她准备一份重礼。
沈云漪见秦墨尘同意,灿然一笑,这一笑如百花盛开,灿烂夺目,博古斋好似也因她的笑容而亮了几分。
似是被沈云漪感染,唇边的笑意也含了几分真诚。
沈云漪买下玉佩后,便同秦墨尘离了博古斋。
秦墨尘抬头望了下天,见已到午时,便对沈云漪道,“师妹送我如此大礼,我便请师妹去天香楼用一顿午膳好了。”
在博古斋耽误了不少时间,沈云漪经秦墨尘提醒,才后知后觉她已饥肠辘辘,想到天香楼的美食,眼睛一亮,连连点头,“好啊。”
正值用膳时分,天香楼内人头攒动,早已客满。
秦墨尘本想请沈云漪去包厢内用饭,可包厢内都已有人,只有大堂还有两个位置。
沈云漪也不挑,指了一靠窗的座位,“师兄,咱们就坐那儿吧。说来我还没在大堂吃过饭,体验一下也不错。”
沈云漪既然不反对在大堂吃饭,秦墨尘便不多说什么,去了靠窗的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