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肯车里面空间十分大，座位相对，凌清歌坐在凌子骞对面，尚陌昀识趣了去的副驾驶。

凌清歌可不像凌子骞的下属一下畏惧这个哥哥。他显然也发现了凌子骞身上的变化，眼珠子一转，灵动的很：“你这是去约会啊？打扮的都不像平时的自己。”

车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特别是坐在前面的两个助理，更是伸直了耳朵想听一听绝缘体的八卦。

凌子骞看了凌清歌一眼，不说话。

凌清歌也不在乎，继续道：“果然是我凌家人，虽然长的凶了点儿，还是不错的！”说完，凌子骞依然半点儿表情也无，凌清歌撑着脑袋看窗外，嘀咕道：“无趣！”

前面的两位助理表示，这才是凌先生打开的正确方式，哪天和你吵起来了才是幼稚。

招标会设在一家酒店会议室，到达目的地，下车，碰到邹阳生看过来的视线，凌清歌发现凌子骞的目光，顺着视线看过去，正好看到双方点头示意，可邹阳生的眼神怎么掩饰都说不上和善，像是酝酿许久的狮子，眼神一闪。

“他谁啊？”凌清歌虽然不喜欢凌子骞，却是知道他在魔都的地位，这人还真是勇气可嘉。

“你小心他一点儿！”凌子骞没直接回答，嘱咐了句。

率先一步进场的邹阳生也在问同样的问题：“凌子骞身边那人是谁？”

助理想了想：“没听说过，老板，要去查查吗？”

“算了。”邹阳生也没那么多精力去知道那么多。

凌氏主打商业地产，邹氏主打住宅地产，虽同时地产行业，却少有竞争关系，前些年住宅地炒的火热，邹氏一跃成为魔都新贵。

可惜好景不长，在住宅地产过剩的泡沫经济下，价格虚高，能入手的人却极少，邹阳生目光长远，想起来转行。

可老本毕竟是老本，地产一行利润仍是大头，不愿放过的邹阳生便打起了商业地产的主意，和凌子骞来了正面交锋。

魔都虽然号称国际大都市，现实总是离口号遥远，郊区明显是城中村，此次招标便是靠着新策划的地铁线，发展郊区经济建设。

邹阳生通过关系知道，凌子骞递交的投标意向书乃是西郊的一块上千亩的大地，远离城区，又多山地，价格便宜，另一块是地铁线经过的东区五百平方的地，地段极好，明显是潜力股，虽然贵，增值空间极大，他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经过半天的龙争虎斗，出酒店之时，有人欢喜有人愁。凌子骞依然同一副表情，让人看不清心情。

邹阳生觉得凌子骞的脸比平时黑了，他走到凌子骞身边，感激的口吻：“凌先生，多谢承让了。”这人喊了几次价，最后还不是被他拿到了，虽然比预期的价格高了不少。

“不客气，邹总真是家底深厚。”凌子骞抚了抚大衣上并不存在的皱褶。

邹阳生目光闪了闪：“比不得凌总几代积累的财富。”

邹阳生的家本是寻常商家，因赶着下海潮，父母有些眼光，投身商海，如今他也是身家不菲，可是魔都这些所谓的上流，却依然看不起他，暴发户便是邹氏的代名词。

凌子骞这话显然是别有用心了，说到家世，凌家却是翘楚。虽然从凌爷爷辈开始发达，可一直都是书香世家，自由深厚渊源。

“正是这样，凌某才惭愧。”正巧戴凯从后面走来，叫了凌子骞一声。

“邹总，那次再聊。”点头致歉，凌子骞带着凌清歌朝戴凯走去。戴凯看见凌清歌，明显一愣，亲热的拉着凌清歌：“哎呀，走，叔叔请你们吃饭。”

隔得有些距离，加上周边有些吵闹，邹阳生听的并不真切，看了凌子骞背影一眼，转身走了。

冬日的天总是黑的特别快，还不到六点，天已经像是被墨泼过的模样。凌子骞抬起手腕，时针指着六，分钟还在第二个刻度那里徐徐前进。

“戴叔，我就不去吃饭了，还有点事儿，先走了。”

戴凯想挽留，看看站在边上做背景板的凌清歌：“知道你事儿忙。算了，清歌陪叔叔喝一杯，好久不见了，回来都不和叔叔说一声。”

“戴叔，你那么忙，我可不敢打扰你。”凌清歌做求饶状，他一米七八的个儿，皮肤白又精瘦，细碎的黑色碎发在寒风中竖起，虽然二十多了，看起来还和个孩子差不多。

凌子骞朝两人点点头，坐在让唐成换回来的奥迪，自己开车出发。凌清歌一边和戴凯说这话，余光却追着那束灯光，直到在拐弯处混入车流，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