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辉把这女孩子爱喝的茶,倒是喝出了特殊的一股风味,眉间含着无限愁,说道:“这是小曼师傅爱喝的茶,只因那人跟她说过……”
“说过什么?”
清辉勾起一个嘲讽的笑,说:“万般皆苦,唯有你是茉莉花茶味。”
“绍元,不看她们。”
“没有她们,只看你。”
“你说的好听,她们都那么漂亮,我一个乡野女子,那比得上。”
“小曼,万般皆苦,唯有你是茉莉花茶味。”
顾梦低头笑的清浅,眼泪却是要落下来:“倒是说的一口好听的话,不然怎么骗的我小曼姨婆,为他付出至此。”
清辉没有看顾梦,也没有看任何人,他的目光像是已经穿越了时光:“后来的那些年里,我陪着老师傅就在这观里,老师傅心疼小曼师傅,每次她来,都跟她嘱咐好多,她一走,就跟我絮絮叨叨好多,小曼师傅小时候的事。就这样,听了好多。”
“这观里,已经很久没有来人了。”清辉修长白皙的手指,托着茶碗,就是一整幅艺术品,“今天日好,我也想给你们说说,就说我知道的那些。小曼师傅的前二十年,和最后的几十年。但纵然时间多,却远不及中间那两年来的轰轰烈烈……”
这个镇子远离繁华喧嚣的都市人世间,出去的大路倒是明晃晃,只是因为路远,才鲜有人来。
镇上的人,吃喝自足,也就在镇上安居乐业,只有少部分人,内心充满了雄心壮志,才会出镇漂泊经商,再把外面的新奇和知识带回给镇上。
镇上有一家,很受人尊敬,就是镇中的舒家,舒姥爷是镇上唯一的举人,舒太太娘家也是镇上最富的人家。
两人感情也是举案齐眉,和和睦睦。而且两人为人良善,与镇上的百姓都合谐相处。
所以,当舒家第一个孩子降生的时候,全镇人都前去祝贺。
孩子是个漂亮的小姑娘,舒老爷起名为小曼,镇上多少年前,还是母系社会,没有那么强的所谓传宗接代的理念,所以大家都真诚的祝福小姑娘。
带着自己家的,腊肉柳编等等,质朴却又充满情意的礼物。舒老爷也都开心收下,邀请大家入座,等待开席。
之后,镇上年纪最大的婆婆来到,给小孩子做祝福,婆婆会看面相,只是一看被人抱着的舒小曼,浑浊的眼里竟冒出泪来。
舒老爷以为是喜欢舒小曼,但是舒太太却感觉有些不对,挽着丈夫,有些心惊。
这位婆婆伸手,怕自己苍老的双手刮着婴儿娇嫩的皮肤,只是隔空抚摸,说:“多好的孩子啊,怎么就要受那么多苦难呢。”
舒太太顿时晕了过去,舒老爷抱着妻子,双眼通红,跟婆婆说:“求婆婆救她,求婆婆救她!”
那位婆婆垂首盯了小曼不动,才慢慢开口说:“稍长些,就送进观里吧,让老师傅给看着,张天师护着,或许还有一丝生机。”
刚醒过来的舒太太,一听自己的宝贝女儿要被送进观,当即又晕了过去。舒老爷还强撑着,抱着太太,望着女儿:“是,我知道了,谢婆婆。”
之后,舒姥爷和舒太太都全然护着,宠着舒小曼,舒小曼不知道娘亲为什么看自己时,总是带着满满的宠爱和悲伤,所以依旧快乐自如的成长着。
直到了五岁,被婆婆催了好多遍的舒太太,才含泪把舒小曼,送上了清和山。
舒小曼起初还以为,只是到观里游玩,没想到,日落西山,娘亲还没有来接自己走,才感到害怕,就在清和观里哭的天崩地裂。
老师傅怎么哄,都不听,舒小曼自己挣脱老师傅,跑到观门前。
老师傅在后面吓唬她:“这台阶是有灵的,晚间总是随意变动,如果人踏上去,就会被他们带到清和山后面,那里老虎猛蛇,比比皆是,尽是吃人的怪物。”
小小等我舒小曼被吓到了,眼泪跟不要钱一样,唰唰往下淌,又抬头看了眼数不尽的台阶,才慢慢的挪回老师傅身边。
老师傅心疼的看着她,伸出大手轻轻揽住,安抚舒小曼。
“呜呜……娘亲,娘亲不要小曼了……呜呜”
“没有没有,娘亲没有不要小曼,娘亲还会来看小曼的,小曼是来跟老师傅我学习的,你看小曼隔壁的长清哥哥不也是离开镇上,去求学了吗。”老师傅绞尽脑汁的安慰舒小曼。
“像长清哥哥一样,可是小虎怎么就可以在镇上,小曼为什么就要上山,小曼不想离开娘亲,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