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
“听话。”
俩人僵持了一会,顾梦放下酒杯,拖着受伤的右脚,就要往门外走去。
“你去哪呢,给我回来。”
顾梦像是没有听见薛孝忱说的话,一瘸一拐地走着,薛孝忱看着就直来气,上去拉住她。
“我不允许你离开这里。”
“我的事关你什么事?你能不能别管我?”顾梦大声喊道,像是在咆哮。
这个倔强的女子让薛孝忱心生怜惜,从第一次在酒吧门口看到她一个人偷偷的哭时,他的心里早已对顾梦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感觉。
那是两年前的冬季,外面大雪纷飞,薛孝忱和朋友从夜色酒吧出来,看到仅穿着黑色吊带裙蹲在门口的顾梦,她瘦小的身驱埋到膝盖里,发出轻声的啜泣,像是一只黑色的天鹅。
“这不是新来唱歌那小妞吗,哟哟,看来是被欺负了,哈哈哈。”薛孝忱一个朋友说道,他们看到这样的场景从来都是幸灾乐祸,薛孝忱却有了不同往常的感觉。
随即一个女人从酒吧里走出来,薛孝忱认得她是大堂经理徐瑾,她走到顾梦身旁,心疼的抱着她。
“别哭了,慢慢来,适应了就习惯了,那个老板是过分了点,没事,这不有我吗,姐姐保护你。”
薛孝忱看着在徐瑾怀里放声大哭的顾梦,她的脸上有不甘,也有懦弱,似乎还那么天真。
而眼前的顾梦,早已不是那个被客人欺凌的小女生,她早已习惯了那些糜烂的生活,她把自己包装成带刺的玫瑰,靠近她内心的人会被刺得遍体凌伤。
“你是谁?你凭什么管我?”
但是薛孝忱知道,尽管顾梦已经被生活磨练成圆滑的人,她可以在不同的场合下迎合不同的客人,她不在莽撞,但她的内心依然柔软,她需要被保护。薛孝忱把顾梦搂进怀里,“以后,让我来保护你,好不好?”
顾梦的身躯一抖,因为同样的话,董林海也说过,男人在讨好女人的时候,是不是都会说这样的话?顾梦觉得可笑,却又觉得温暖。再假的假话,听起来还是那么让人愉悦。
她没有推开薛孝忱,而是用力抱住了他,此时的顾梦,渴望被爱。
……
俩人抱着站了好久,一旁的管家终于忍不住,咳嗽了一声,顾梦才从薛孝忱的怀里挣脱开来,她突然觉得有点害羞,不敢望向薛孝忱的眼睛。
“走,带你去一个地方。”
薛孝忱大多时候是一副霸道总裁范,他说话时不喜欢留给别人询问和考虑的机会,他习惯了别人都听他的,说出来的话马上就要执行。
被薛孝忱背起来的感觉很奇妙,似乎有了一个安全的依靠,为你承担一切,顾梦轻轻轻轻靠到他的背上,享受这短暂的美好。
别墅后面是一片山林,郊区的夜晚没有路灯,树木丛丛而立的影子后面似乎有一股吞噬人的力量,在吸引路过的人前行。薛孝忱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让背后的顾梦给他照明。
“你带我去哪?回去吧,这里好可怕。”
能感觉到顾梦在压低声音说话,像是怕吵醒沉睡的恶兽一样,她紧紧地抓住薛孝忱的衣服。
“有我在,你怕什么。我告诉你,这里最可怕的东西是我。”
顾梦听了就恼怒起来,一下也忘记了害怕。“你又打什么坏主意,我不去了,放我下来。”
“别吵,你听。”
顾梦屏住呼吸,用耳朵感受着周围的动静。山林里刮着悠悠的风,似是凄凉的悲鸣,在仔细一听,似有水流潺潺的声音。顾梦顺着声音用手机照过去。
“我还小的时候我爸就买下了这幢别墅,我和管家还有佣人住在这里,小时候调皮,喜欢往山林里面跑,有一次被我发现这里有一条小溪,里面还有一些很小的鱼,你知道,那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是多大的乐趣。”
“你一个大少爷,要什么没什么?你跑山林里面玩,你逗我呢。”
薛孝忱无奈地笑笑,笑容里有一丝悲凉。
小溪很长,不知道源头在哪里,浅浅的水流特别清澈,薛孝忱把顾梦放到一边的大石头上,点起一根烟。
俩人没有说话,空谷山涧,只有风划破长空的声音与水流绵绵的声音。如果顾梦觉得大海能让人宁静,那么对于薛孝忱来说,这里就是他放松自己的地方。这个平日里花天酒地的公子哥,也会有内心寂寞的时候吗。
风吹的人清醒,顾梦之前的不快也随之而去。薛孝忱把烟掐灭,靠到她的身旁。顾梦把手电筒关了,周围陷入了一片黑暗,因为薛孝忱在旁边,她也不觉得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