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的心结在哪里,早在得知叶家蜀地之行没有找到陈氏娘家任何一个血亲的时候,林婉心里便人有数了。
卫氏应该也是已经从叶湛那里得到了相关的信息,故而在劝慰陈氏之时,只给陈氏描绘了一个叶家美好前程的蓝图,丝毫不提陈氏心底的那道结。
虽说不能打散郁结在陈氏心头的那个结,却给陈氏的心里注入了丝丝活力。
当然要彻底解开陈氏心头的那个结,还得想办法替陈氏找到她的亲人,否则看着身边的儿媳、孙媳都有娘家人,对陈氏依然是个不小的刺激。
即便最后找到的娘家人一如吴氏这样,不能为自己争气反倒让自己失了颜面,至少说明娘家还有香火,家族后继有人。
事实上在叶家回蜀地之前,叶老爹便与林修武和毛宴秋就曾对蜀地之行可能出现的状况进行过各种猜测和模拟,寻找陈氏和吴氏娘家人自然便在其中。
叶家逃难离开蜀地一去便是十多年,虽说期间数次往蜀地送过信,却从来没有收到了回信,因此谁也不知蜀地真实的情况。
这次叶家回蜀地祭祖,倒是不担心找不到叶氏族人和祖坟。
毕竟当年的大地动之后,像叶家这样外出逃难的人不在少数,留在当地的也是比比皆是。
祖坟就在叶家村,就算大地动引起的山体滑坡埋了半个叶家村,至少在叶空外出逃难的时候,祖坟所在的那座上却是没有什么损伤。
既然有族人留在当地,祖坟定会有族人继续打理。
让叶老爹担心是家中两婆媳的娘家人,吴氏娘家在镇上情况相对要好些,陈氏娘家便是叶老爹最担心的。
情况也一如叶老爹所担心的。
吴氏娘家人在镇上讨生活,当年的大地动只是让对吴家塌了半边屋,对生活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只是吴家爹娘已与几年前先后去世,留下吴氏弟弟一家五口靠着一间小铺艰难度日。
叶家刚回到叶家村,得到消息的吴氏弟弟便带着一家人直接找上门来,压根无需派人去寻找。
陈氏娘家人的寻找却成了叶家此次回蜀地祭祖没能完成的遗憾,也让陈氏病了一场。
回到叶家村第二日,叶大民便带着叶家三兄弟翻山越岭去了十里之外的陈家村,寻找陈氏娘家人,只可惜陈家村还在,陈氏的族亲也还在,却独独找不到一个陈氏真正的娘家人。
原本叶家这次回乡祭祖保持着叶老爹一向的低调风格,在叶大民父子前往陈氏娘家所在的陈家村遍寻陈氏娘家兄弟无着之后,只得一改刚返乡时的低调,以便让消息传得更远更广。
结果引来了县太爷,引来了当地富绅,很是让叶家村热闹了一番,却就是不见陈氏娘家兄弟找上门来。
当然陈氏娘家的一些远房堂兄弟甚至族亲倒是没少上门来拉近乎? 人人都说陈氏兄弟与叶家一样拖家带口外出逃难去了,却硬是没有人能提供陈氏娘家亲兄弟更多的线索。
就算林修武和毛宴秋都派了精于收集消息的人下,也没能收集到更多陈氏兄弟更多的线索。
虽说叶家因为雨季在蜀地多逗留了整整一个月? 依然没有陈氏兄弟找上门来认亲。
林修武和毛宴秋的手下通过各种线索抽丝剥茧总算找到了一些可用的信息,只是还需要进行排查和寻找? 当然这些线索并不能告诉陈氏? 除非找到了陈氏真正的娘家人!
只是叶老爹分宗之后带回京城的叶氏族亲,还有同样跟着叶家来了京城的吴氏娘家人? 处处刺激着陈氏敏感的神经。
吴氏最初的时候,并没想过要带着自家弟弟一家出蜀地? 她很不喜欢自家那个弟媳? 更不喜欢侄女儿落在儿子身上的目光,却又无法说出口,再不好那也是她娘家人!
吴氏弟弟不一定清楚叶老爹与吴氏娘家爹之间的交情? 吴氏却听娘家爹爹提过一次? 故而吴氏弟弟在得知叶老爹打算带上自家回京城自是欣喜若狂。
吴氏在与弟弟一家接触了几日之后,对带上弟弟一家回京城平凭了许多担忧。
可是她既然知道叶老爹做出这个决定的缘由? 自然也就无法开口反对叶老爹的这个决定? 只能在暗地里不断提醒自家弟弟看好妻女,也没少亲自盯着方氏和吴绣? 免得闹出什么不可收拾的事情来。
只是千防万防? 还是没能防得住吴绣那张嘴? 去震南侯府作了趟客,居然便同时得罪了叶老爹和林婉。
吴氏便只能硬下心肠? 亲自向叶老爹开口,要将弟弟一家送出京城。
事实上叶老爹也早就看出吴家那个媳妇和闺女的小心思,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决定,只是没想到吴氏会亲自开口要将人送出京城,连京郊都不让待。
既然如此,叶老爹心里便有了新的决定,于是叶老爹便给了吴氏弟弟三个选择。
吴氏的弟弟虽说心里很舍不得离开京城的繁华,脑子还算清醒,商人的本能便让他挑选了去青州府这条路。
他不是不心疼吴绣,也很希望吴绣的心愿能够实现,可是叶家三兄弟不是已经成亲便是已经订事,女方个个有着不俗的家世,哪一个也不是吴绣可比。
就算吴绣愿意给叶家三兄弟的某一个当妾,也得人家要你才行!
可是自家这三个有出息的外甥,哪个眼里不是只看得到自己的妻子或者未婚妻,就算吴红筹股整日里在三个外甥面前转悠,又哪个愿意多看她一眼?
与其因此得罪叶家,倒不如早早灭了妻女的心思,带着一家人去青州府接收叶家给他们的产业用心经营,总能给三个儿女找到合适的亲事。
再说,那是吴家从此过上好日子唯一的机会,必须得牢牢抓住。
无论如何,只要去了青州府,吴家便有了自己的产业,一座有专人管理的成熟果园,一家有足够货源的酒铺,难道还比不上留在京城给人当二掌柜?难道还不比不上蜀地艰难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