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玲玲见陆秉鸿回来,便上前问:“大少爷,查到些什么吗?”
听到这句刺耳的大少爷,陆秉鸿微微皱眉,却不好开口叫她改回相公。
因为小明跟他说过,眼前这个女人有休夫的打算。
这些日子以来,陆秉鸿一直在想,自己该怎么开口同她谈休离之事。
但是转念一想,肖玲玲根本就没有向他提出过任何意见,就私下决定了要离开,于她而言,应该是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既然她心意已决,自己再去阻碍,岂不是会闹得个不愉快?
不过,如果是肖玲玲真的给他一个谈话的机会,陆秉鸿一定会告诉她,不要走,留下来。因为他觉得不会有人像她这样好了……
“我去刑部问了一下,说是现在还没有提审,现场烧得一塌糊涂,也没有办法找到酒瓶子,无法验证他们当时到底喝了什么了。”陆秉鸿放下心里的私事,认真的同妻子提起眼前这件大事,“仵作已经验了尸,很明显,小明的这个朋友,死于中毒。”
“中毒?”肖玲玲很是惊讶,“可是小明好像也喝了那个酒啊,要不要赶紧请大夫来看一看?万一小明……”
“不需要。我猜问题应该不是那个酒。否则小明和李清不会到现在都无事。应是王烨在喝酒之前还吃过什么东西,两两作用在一起才成了毒物。”
陆秉鸿打断了肖玲玲,不仅是因为他真的觉得没必要,更是因为他实在听不惯肖玲玲如此紧张四弟。
其实这段时间,他一直有一个不好的想法。说出来自己都会觉得很压抑和恐怖的想法。
那就是,肖玲玲之所以要与他和离,原因在于四弟。她真的太在乎小明。不管是做任何事情,她嘴上都会说小明如何。而第1个得知,她想要休夫这个念头的人,也是小明。
说起来也是可笑,一个要被休的人竟然从自己弟弟的口里得到这个消息。
她眼里……到底还有没有他?
“这件事情你不用管了,我知道去查。”被自己的思绪所烦扰的陆秉鸿生硬地终结了这个话题,自己坐在书案前,开始看书,而坐在一旁刺绣的她默默闭上了嘴。
两人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坐在屋子里,只听见书页翻动的沙沙声,和针线穿过丝绸的声音。
陆秉鸿偷瞄了一眼,她现在正在绣的东西,心想,不知道是用做何用。
心思飘远了,书当然就看不进去了。
“这些活儿,你不需要自己做。让下人做就可以了。”他指的是刺绣。
“这个不一样。”她淡淡的回了这么一句,却勾起了陆秉鸿的无限好奇心。
什么不一样?这个是要绣给谁的吗?
想问,可是他该怎么去问,不显得自己过于在意?
思索了半天,他咳嗽了一声:“谁现在还缺这个东西吗?”
“他应该不缺吧。”肖玲玲怎么回了一句,陆秉鸿正想问,就有丫鬟进来,说是城外的账房来了,需要她去核对一下账目。
肖玲玲随手把手里没有绣完的东西放在了桌上,起身同她走了。
听到脚步声完全消失不见之后,陆秉鸿放下书,嗖的一下来到了她的座位上,低头去看她正在绣的花样。
这是一朵莲花,而花上盘踞着一条白色的龙。
她……怎么会在绣龙?
陆秉鸿嗅到了一丝不安的气息,心里隐约慌了。
这龙……到底代表着什么?
这件事情说大不大,却撑满了陆秉鸿的心。
一天过去,夜深人静,肖玲玲慢慢的从床上爬起来,轻手轻脚,生怕弄醒了身边的人。
她换上了衣服之后,拿起绣好的手帕,脚步轻盈地离开了家门。
一夜未眠的陆秉鸿在她推门离开后,一跃而起,迅速披上了衣裳,追着她来到了山脚下。
肖玲玲很是谨慎,她四处张望,陆秉鸿就赶紧躲在一边的树后。
他此刻内心有慌张有疑惑,更有一种莫名的火气。
一个女人大半夜偷摸出来,到底是来干什么,是个人大概都能猜到。
只见她走上山,陆秉鸿就跟上山。来到了一处水潭,肖玲玲对着它跪拜,从怀中掏出一个苹果来,用手帕包裹起来,放在了水潭边。
“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她嘴里念叨着这句话,眼泪便滑落下来。
“若有来世再与你重逢,我一定不再让你为我受此奴役。”
说完之后再磕三个头,肖玲玲便转身离开了。陆秉鸿愣在原地,本以为这里会有一个男人等着她,两人也许会痴缠一番,却没想到她只是来祭拜。
正在他不解这里发生过什么事情时,一阵风浪吹来,这风停了之后,他再看水塘边,那包裹着果子的手帕已经不见了。
“糟糕,应该要比她先回去!”
陆秉鸿回过神来,立刻施展轻功回到了院子,一进屋发现她还没回来,便松了一口气,立刻退下衣裳,回到被窝里。
做完这一切后没多久,肖玲玲走了进来。
她好像是累到了,走到桌子旁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几口水之后,他才开始褪下衣裳,回到床铺上。
依旧是轻手轻脚,若不是陆秉鸿当初就没睡着,是根本就察觉不到的。
也就是说,她可能经常这样出去,只是以往他都没有发现。
听见肖玲玲的呼吸逐渐匀称,知道她已经睡着,陆秉鸿慢慢坐起身,低头看着她那恬静的睡脸,心想,埋葬在那水潭处的人,于她而言应是极为重要。
他真的太古怪了。谁心里没有一个重要的人呢?为何他会为此感到极为不爽……没错,可能越来越小肚鸡肠了吧。他就是不希望,眼前的这个女人心里装着其他人,不管那个是他弟弟,还是一个死去的人,他都觉得恼火。
踌躇一阵,他来到了四兄弟都默认的失眠圣地——四弟院子里的屋顶。坐在瓦片上,他望着满天星辰,愁眉不展。
上一次来这里,还是陪三弟陆秉阳,现在弟弟不见人影,只有他一人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