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秉明才醒,就被告知自家娘子疯了。
“这是怎么搞的?”尽管他此刻全身酸痛,感觉非常痛苦,喉咙也好像是被人塞了灰烬一样干涩,可他顾不了自己的难受,一瘸一拐地来到了牢房外面。
“大人......”刘捕快站在栅栏门口,露出无奈的神情。“夫人非要把自己关进牢里,我们没办法......”
“娘子,你没事吧?”陆秉明看向牢房内部,孟月姣穿着一身白衣服,缩在房间角落里。听到他的呼喊,她也不搭话,就这么蜷在一起。
“给我开门。”陆秉明下达命令,立刻被刘捕快阻止。
“大人,你可千万别靠近。”
“为何?”
“因为——”刘捕快说到这里,眼神有所躲闪,不知为何就不敢往下讲了。
陆秉明心中生疑,不过暂且放在一旁,现在先管老婆重要。
在他的强硬态度下,刘捕快不情愿地打开了牢门,陆秉明走进去,来到她身边蹲下:“娘子,走,回房间了,这里又冷又潮,别把你凉着了。”
他说完,一伸手,孟月姣就忽然抬起头,抓住他的手臂,狠狠地咬下。
“啊!”陆秉明感觉到了一阵撕扯的疼痛,忍不住大喊起来,“疼!”
“大人!”刘捕快见状,赶紧招呼一旁的两个捕快一起冲进牢房,按住孟月姣,让她松口。
好不容易从她口里挣脱,陆秉明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已经全是鲜血的手臂。
“我就知道......”刘捕快下意识地小声嘀咕一句,被陆秉明听在耳朵里。
“大人,先出去吧!”在刘捕快的搀扶下,陆秉明离开了牢房,回到地上的院落里,刘捕快立刻喊来静娴帮忙包扎。
“刘捕快,你别走。”见他好像要离开,陆秉明道,“等我处理完伤口。”
“好。”刘捕快显然有些心神不宁。
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这伤口......大人,这是小姐咬的吗?”静娴正在帮他包扎的时候,不小心这句话就说了出来,她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之后连忙低头抿嘴,而一旁的刘捕快的脸上则是闪过了一丝惊恐。
陆秉明的余光瞥见了这一幕,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就好似是没有听清一样,问了一句:“啊?我刚走神了,静娴,你说了什么吗?”
“没,没有。”静娴低着头没有抬起来,陆秉明不确定她此刻是什么表情。
包扎本是很简单的事情,这个过程却在三人的沉默中显得异常漫长。
好不容易完成后,静娴行礼后匆匆走了,而刘捕快则是跟着陆秉明回到了他的书房。
“讲吧,到底瞒着我什么?”
陆秉明此刻并没有想太多,他根据两人的反应和静娴的话语,心想最糟糕的结果不过是,大家隐瞒了他关于孟月姣的一件事情。
而这件事情,应该就是她有隐疾。
像是这种发疯咬人的事情,应该不是第一次,否则刘捕快不会说什么“我就知道会这样”,静娴也不会那么发问。
明明他和刘捕快什么都没有说,她怎么就从伤口知道是自家小姐咬的?
不知为何,陆秉明感觉很平和。
要是几个月前他知道这个事情,一定大喜过望,毕竟孟月姣有隐疾是一个很好的休妻理由,可现在他却并没有那样的想法。他只想知道这个病的来源,然后帮她治疗。
老实说,他还是喜欢那个给他找麻烦的娘子,而不是这个只会自我折磨还自愿蹲牢房的她。
“大人,我觉得你最好不要问这件事情。”刘捕快有些战战兢兢,“这件事情,是我们所有人的问题,已经很久了,我们都打算永远不要提起......”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如何解决?”并不知道刘捕快说的事情有多严重,以为这只是自己的家务事,陆秉明决定要问到底。“我现在以县令的身份命令你把所有的事情讲出来。”
“大人,不要逼我,我真的......"
“好。我问其他人。”受不了他这婆婆妈妈的口吻,陆秉明着急地起身就要往外走。
他很担心孟月姣的状态,巴不得现在就知道缘由,立刻把她治愈。
“大人!”刘捕快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大喊道,“我可以说,但是你要向我保证,绝对不能责备夫人。”
“什么意思?”陆秉明嗅到了更古怪的意味。
“大人先发誓,我就说。”
“行。”陆秉明点头,“你说。我不会责备她。”
不过就是隐瞒隐疾而已,孟月姣干过的出格事情多了去了,这反而不算什么。
“这是七年前的事情。”刘捕快双手互相握捏,眼神也不敢直视陆秉明的双眼,看起来像是背负了什么极大的罪过一样。
“嗯。”
陆秉明点点头。
看来不是天生的隐疾,那一定有得治。
只要知道诱发的原因,就算是回京城请御医,他也要把她治好。
“七年前,彩丝节举办前夕。孟老爷带着当时还是孟小姐的夫人去巡视参与的绣房和染布坊。”
刘捕快慢慢道来,一切仿佛回到了过去。
也就几十年光景,彩丝镇因卓越的手工艺品名声大噪,皇上公开夸赞,甚至拨款资助。本来只是属于本地人欢庆的彩丝节声名远扬,吸引来了不少达官显贵,也让各国商人慕名前来。
七年前的那一年,名声达到了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