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舟闷哼一声,吐出一股血来,安平帝退了几步,衣服末段还是沾了血。
安平帝怒喝,“辜诲!”
曲舟显出个苍白的笑,声音莫名虚弱下去:“微臣在。陛下终于肯喊微臣的字了......”
他也看见了安平帝衣服末端的血,十分抱歉道:“微臣非是有意的,还请陛下恕罪。”
安平帝听他自称微臣,不由一愣,尔后嘴角又浮出个讽刺的笑,道:“你已经犯了那么多罪,朕怎可能恕你罪?”
曲舟了然,阖眸不语。
安平帝又喝:“辜诲!礼慧不见了,是不是你做的!”
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曲舟慢慢睁了眸,轻“咳”一声,声音小的几乎不可闻,“微臣人在暗室,怎么害公主?”
安平帝对他的话颇为不屑,冷笑连连,道:“六年前你也不是人在暗室但还是把记儿害死了?辜诲啊,妄辜朕信任!”
曲舟听到记儿二字微微一动,却苦于绳索捆住。他似是欲辩解,但看见安平帝笃定的眼神,一腔话沉默在安平帝的笃定中。
安平帝攥紧了手,狠狠捶着檀木桌,“辜诲!朕再问你一次,慧儿呢?”
若有人在这里定会大惊,素来沉稳的安平帝此刻竟动了真怒,还如此失态?若是又看到曲舟,定不会惊讶为何安平帝如此恼怒。辜诲在外头时惹皇上生气的日子还少吗?有言道:衡诲不和,逢诲必怒。当然了,没人敢把这句话传入周衡耳里。
曲舟无论安平帝生气发火抑或是捶桌泄怒也无动于衷,嘴唇微动,只道了两字,“子渊......”
子渊是周衡的字,这么多年来,没人这么叫过他。
他眼里发红,挑起长剑怒对辜诲,似是生气至极。
“辜诲!莫要得寸进尺,告诉朕,礼慧在哪?”
曲舟笑了,灿若朝阳,尽管他已经八年没看见朝阳了。他一字一顿道:“子渊你知道的,你心爱之人不会是我逼死的,而你心爱之人的女儿,也不会是我拐走的。即便她愿意跟我走,我也不要她。”
我只要你。四个字绵长悠缠,终是压入舌底,压入心底。
周衡发狂了,握剑的手猛然向曲辜诲刺去,离心口仅有一寸。
“朕再给你个机会,礼慧在哪?”
曲辜诲微笑摇头。
周衡深深看了辜诲一眼,大笑起来,“好,极好!敬酒不吃吃罚酒,真以为朕不敢杀你吗?辜诲,你可知?朕恨你恨了千百遍,朕恨你的孤寡,恨你,恨你对记儿的爱!如此,算是给朕一个手刃敌人的机会,辜诲,别怪朕没给你留情面!”
正当他刺去时,突然有一颗石子投在周衡剑柄上,本就没握稳剑的周衡受到外力,自然的,剑掉了。
“皇上,礼慧找到了。”
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周衡朝那个方向看去,原是宋恪。
周衡连剑都没拾,头也不回地便走了。
宋恪倒极有兴趣地打量了曲舟几眼,“啧”了一声,也随周衡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