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世子过三朝时,霍酒笺与宋恪之间也无其他话。
又过小半个月,霍酒笺与宋恪之间依旧冷硬,而宋恪依旧黄昏外出,霍酒笺近几日依旧恹恹,却不至于到了颓然样子。
前些儿个夜里凉,不知是何人故意把窗子打开,让寒风锤进去,奶娘没发现,小世子也因此着凉了。霍酒笺本来要在床上卧养几个月,是不宜下床的,但是她身子骨强硬,性子执拗,偏要下床,谁也没敢拦她。
霍酒笺抱着小世子,小世子窝在人怀里,吮着指头浅眠,霍酒笺心里头有些涩苦,孩子还那么小,却受了苦。
早就找好的奶娘在一旁,看着霍酒笺,泛上一些心酸,王妃从午抱小世子抱到傍晚了,奶娘轻叹一口气,欲抱过小世子,“王妃娘娘,您已经抱了很久了,手会酸的,还是老奴来吧。”
霍酒笺并无异议,把孩子递给了奶娘。
“绿袖,唤暖霞上来吧。”霍酒笺与绿袖间,多了些微妙的尴尬,她就算想找人谈心,也不会寻绿袖,况且,还不是谈心。
绿袖闻令便去寻了暖霞过来。
不消多时,暖霞便挑帘进来了,她跪于地上,“参见王妃娘娘,王妃娘娘万福金安。”霍酒笺冲暖霞点了点头,示意她起来,暖霞也盈盈起了身。
霍酒笺柔和地看了孩子一眼,对奶娘道:“奶娘,你先带世子下去罢,照顾好他。”
奶娘遵令,带小世子去了隔壁厢房。
霍酒笺掀了茶盖,吹去上头浮沫,“暖霞,你说,本王妃待你如何?可曾亏待了你去?”
暖霞目含感激,“王妃娘娘大恩大德,奴婢岂敢轻易忘了?王妃娘娘自然是暖霞的再生父母,自然没有亏待暖霞。”
霍酒笺轻啜了一口温水,唇角讥讽分明,缓言:“是吗?本王妃,真当有那么心善?”
暖霞不敢抬头看霍酒笺,弓背卑微着,“是的,王妃娘娘。”
“可若有人把本王妃的心善践踏了,还是本王妃最信任的人,又该如何?”霍酒笺不急不缓,悠悠然道,却让人惊慌万分。
越是开得艳的罂粟,毒性越强,霍酒笺此刻无疑就是一朵开在高岭上最娇艳的俏丽罂粟花。
霍酒笺是草原公主,中原都有勾心斗角,草原又怎么可能没有?
那些挤破脑袋想做霍酒笺的继额吉的女子,可大把大把多了去。霍酒笺在那个环境长大,虽不是心肠歹毒之辈,但绝非良善极度之人,她知道这样只会害了自己她霍酒笺的心肠是软,但是没软到别人要害自己还和那个人亲亲热热。
暖霞一阵惶恐,后脊背冷汗直流,只是一句懦懦的“奴婢不知........”
霍酒笺嗤笑一声,颇为讽刺道:“那看来,还是本王妃没**好你啊。又或者说,本王妃教婢无方,才短短一年时间都没有,你就变愚了?”
暖霞攥着下裙摆的手攥地十分紧,唇抿得也十分紧,不发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