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禹开也不追问，只是换了个方式，问她几时回家。他问的平平淡淡，但话里隐隐约约有了催促的意思。

“恐怕还不能回去了。”唐心果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一想到林致的拒绝，她又耷拉了脸。

莫禹开问：“为什么？”

唐心果觉得有些委屈，走到阳台，在夜色之下，她鼻头有些酸。“林氏那个总经理狮子大开口，想要提高价格，但我们的预算成本不是这个，这样会让我们成本过高，最后我们没谈下来。”

“林氏总经理？”莫禹开想了想，没想到是谁。

唐心果说：“是一个刚从国外回来的，你应该没见过。”

“那你要不要我……”

“不要！”唐心果立刻说，仿佛知道莫禹开接下去要说什么一样，她打断他，“不用，我们还没放弃呢！我们还在想办法挽救，总有办法撬开林致嘴巴让他答应的。”

莫禹开在那头笑开了：“我还没说完呢，你就知道我的意思了。我很想你，你快点把事情解决了回来吧，我现在可算体验到度日如年的感觉了。”

唐心果脸色发红，但隔着手机对方看不见，她也就大胆起来，任由脸发烧，嘴上还撩对方。

“多想？一分钟想几次？”

“很想，尤其晚上，一个人睡觉好寂寞啊老婆。”

唐心果咳了咳，觉得这人真是不正经。后来她才发觉莫禹开是听出了她心情不太好故意逗她，她心里感动，但想到什么，重新回归正题，严肃地说道：“你不许帮忙啊，我第一次谈生意，我想自己搞定。你要是帮忙，我就没有意义了。”

莫禹开应：“知道了知道了。”

两人又一阵调情，隔着手机也能温存，最后恋恋不舍，还是唐心果狠心先挂了电话。她抬头看了看西北的圆月，心想这次一定要凯旋而归，给她出来工作开一个好头。她就不信了！

而莫禹开刚挂了电话，就沉思了一会，上网搜索了一下林致的信息，又想了想，还是给佟辛打了个电话。

佟辛接的很快：“莫总？大晚上的有何贵干啊？”

莫禹开不跟他开玩笑，开门见山说：“林氏的林致总经理，你知道吗？”

“当然知道了，他最近在西北这块可是炙手可热。怎么了？这隔着大老远，名声都传你那去了？”

莫禹开把林致拒绝了和关悦她们合作的事情简单说了，然后道：“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你去查一查看林致为什么不肯合作，理由应该没这么简单。”

……

唐心果因为林致的态度一晚上没睡好，好不容易到了天亮睡了两个小时，却又被噩梦惊醒。

唐心果坐起来，擦了擦头上虚汗。她决定去找关悦再聊聊，既然打算要跟林氏磨到底，也得有个计划。这事要没个解决，她怕是得好几天睡不好了。

她收拾好自己，去隔壁房间敲了门，等了很久都没人开门。她看了眼时间，心想难道是还没起来？

不应该啊，这会已经是上班时间，关悦一向作息规律，也不会赖床，这会应该醒了才对。她给关悦打电话，却发现也打不通。

这下唐心果急了，担心是不是关悦出了事。

她又试着给助理打电话，本来不抱希望，她以为助理肯定和关悦是在一块的。关悦都没接电话，助理也不大可能接。

但没想到助理那头接通了。

助理声音很小声，似乎是在什么严肃的场合不方便说话，她问怎么了。

唐心果反问：“你们去哪里了？”

那边窸窸窣窣一阵轻响，过了一会，助理的声音大了起来，唐心果猜测她是走到外面接电话了。

她又问了一遍：“关悦和你在一起吗？你们去哪了？”

助理说：“唐小姐，我们在林氏。”

“林氏？”唐心果没忍住，“你们怎么也不叫我一起？”

“我们看你还没睡醒，反正也是来碰碰运气，所以就没叫你。”

唐心果心情有点复杂，她顿了顿，问：“那你们谈得怎么样？林总见你们了吗？”

“见到了，关总正在跟他谈，还没谈妥。”

助理的语气有些怪异，唐心果听出来了，却没有问，她说：“那我在酒店等你们。”

助理说：“唐小姐，你别生关总气，她知道你昨晚没睡好，又担心这事。我们这次来了肯定不能空手而归，她也是希望能多试着和林氏这边谈谈。”

唐心果想，道理她都懂，但为什么不能知会她一声再行动呢？

助理又在那头说了一些什么，唐心果已经没有在听了，她脑子放空，失望情绪涌上心头。

挂完电话，她面无表情回了房间，愣愣坐在椅子上，心里五味杂陈。

她们去林氏却没有告诉她，之前一整周，哪一次不是叫了她一起去的，没睡醒这种理由她想信都觉得太憋屈。唐心果知道关悦不会故意孤立她，毕竟她才加入公司不久，关悦对她的态度也很好，如果她对她有偏见，就不可能特地带她一起来西北谈事。

但她就是觉得奇怪，心里这股劲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有些埋怨关悦去林氏前不告诉她，又有些期待她们能不能和林氏谈妥，又在想如果谈妥了这算什么，怎么她一不在事情就圆满了？

唐心果坐在沙发上想事情，结果这一想就过去了一个小时。等门口传来动静的时候，她才回过神来，敲门声已经响了有一阵了。

她刚站起来，手机铃声也响了。

唐心果走到门口通过猫眼看了一眼，果然是关悦她们回来了。她收拾了一下心情，调整了脸上表情，才打开门。

关悦看起来很高兴，一进来就提着几盒打包好的饭菜。

“你还没吃吧，这都午饭时间了，我问过前台，说没看见你出来吃饭。我给你带了饭，还热着，快来吃。”

唐心果应了一声，拿起筷子，状若不在意地问：“谈得怎么样？”

关悦眉开眼笑在她对面坐下：“我刚要跟你说这事呢，亏我浪费了一番口舌，总算让那林致松口，答应跟我们合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