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呈锦赶着马车,到陶府来接青羽的时候,青翼也在。
他把青羽送上马车,拍拍易呈锦的肩笑道:“早点去扬州府提亲啊!解决了这个千古老大难问题,那你就是万户山庄的大恩人。”
“哥哥!”
“好好……我不说,我等着喝酒成了吧?”
到了魏府,已经嫁出去的魏昕、魏昉都特意回了娘家,等在二门迎接她。
“难怪阿锦把你藏得那么好,长这么漂亮,是不能让别人见着了。”二姐魏昉打趣道。
魏昕比易呈锦大五岁,嫁出去也比较早,三妹和母亲去世时,她正好生第一个孩子,家里的事也帮不上忙,心里一直有些内疚。
这次义弟让她帮忙邀请青羽,她当然不会拒绝,为了避免人少尴尬,还把二妹也叫了回来。她拉起青羽的手笑道:“走吧,到我屋里去,我给你看阿锦小时候写的字。”
易呈锦没想到还有这一出,赶紧说:“是我的就还我,不能让她看。”
“姐姐让看,为啥不能看?姐姐,我们走。”青羽一听还有这宝贝,拉着大姐就往里走,也忘了路上还提醒自己,要斯文有礼,笑不露齿、步不盈尺了。
“看了你就过来,我在东厢书房里等你。”他只好交代到。
看着三个女人笑嘻嘻的去了西厢,易呈锦也笑着去了自己的书房。没想到,义父正坐在书房里等他。
“义父?陶姑娘已经来了,大姐……”
“你看看这个。”魏谦打断他的话,将两本折子一起扔在书桌上。
易呈锦打开一看,原来是汉王、赵王在皇上面前,诋毁太子运粮不及时,导致军中缺粮,行军速度达不到皇上要求。导致在蒙古境内的永乐帝,下诏书回来斥责太子。
另一本是立刻有大臣建言,废太子,改立汉王为太子。
“这折子……怎么会在您手上?”易呈锦有些奇怪,义父虽说是刑部右侍郎,行使刑部尚书之职,但并不是内阁大臣。折子的内容虽是老生常谈,但毕竟是机密。
“这很难吗?你义父在刑部经营了那么多年,谁没有一两个把柄在我手上?帮了谁又放过了谁,他们心里清清楚楚。”魏谦并没有和义子细说,而是继续说到:
“不能废太子,不表示我们非得帮太孙。李选侍娘娘,不是也有个儿子吗?”
“朱瞻培?他才十五岁,跟皇太孙比,简直就是云泥之别,更别说没有大臣支持了。”
易呈锦觉得义父的想法实在可笑,朱瞻培他很熟悉,文治武功是不错,可就是耳朵根软,行事不果断,若是和朱瞻基比,就是自己也会支持朱瞻基。
“义父这么多年,甘心龟缩在刑部右侍郎的位置上,你知道是为什么?”
易呈锦没有回答,只将手里的折子默默放回书桌上。
“我在这个位置上,先后看着换了五任刑部尚书,可我还在。没有人比我掌握的信息更多,朝中大臣,除非是不要命的钱,否则,我都有法子让他们动。”
易呈锦暗暗倒吸一口凉气,他也没想到,义父竟有这样的抱负,和这样呼风唤雨的手段。
“今天和你说,是因为你已经踏入了这个圈子。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支持朱瞻培?不仅仅是因为他软弱好控制,更是因为,你刚刚去杀掉的那个女人。”
“女人?宝应的柳云娘?义父只是让儿子去杀她,可儿子并不知道其中原因……”
“谁在外面?!”魏谦突然喝到。
易呈锦回头一看,果然,阳光在书房的窗纸上,映出一个人影,那是……陶青羽!
“我去。”易呈锦快步出了书房,只见陶青羽拿着一张泛黄的纸,急急忙忙往东厢跑。
易呈锦追上去拉住了她:“你怎么来了?”
“不是你让我来的吗?不来,我怎么知道,会是你杀了花荞的母亲?”
陶青羽上次从京城回扬州,路过宝应,还特意去找了花荞,花荞的母亲柳云娘做了很多好吃的,让没娘的陶青羽羡慕不已。
“青羽,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易呈锦怕义父追出来看到,顾不得那么多,一把将陶青羽抱进了自己的房间。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跟我义父说你什么也没听到。”他掩上门时,看着青羽又补充了一句:“你若是为万户山庄好,就好好等我回来。”
陶青羽的泪掉了下来,她要离开,她要回去。可她拉门的时候,才发现门已经被易呈锦从外面锁上了。
怎么会是这样?
“义父,没事了。”
“是谁?你带回来的那个姑娘?控制不住,就封口。”
“义父……儿子想娶她。她……对儿子很好,她的父亲把万户山庄搬到了一个很隐秘的山沟,他们很擅长机杼术,飞行器、火药也都很在行。将来,我们也许用得上……”
“别说了,想娶就娶吧,但若是要坏事,我不会手软,你最好能让她老实闭嘴。今天就这样吧,等你处理好你的事,我再和你说其他的。”
魏谦站起来向书房外走去,他突然又问:
“已经是你的人了吗?”
易呈锦一下不知如何回答,两人还没有成亲,虽然也会亲昵的拉拉手,他甚至咬过她的唇,但根本没有想过这回事。
“如果是你的人,心会更向着你。”魏谦丢下一句话走了,只剩下易呈锦在书房里发愣。
开锁的时候,他发现锁的方向变了,是她在里面拉过门。
“青羽?”
易呈锦轻轻拍了拍伏在桌上的陶姑娘。
青羽抬起头,明显是哭过,两只眼睛都红红的:“和你义父商量好了吗?要我怎样死?”
“是商量好了,”易呈锦笑着把她拉起来:“商量几时去万户山庄提亲。”
青羽没想到他回会这样说,而他的笑容,又那样的真诚。
“能听我解释一下那件事吗?就说一次。”
青羽愣愣的,任由易呈锦牵着她的手,到里间的床边坐着。易呈锦抬起手来,将她鬓边垂下来的头发,轻轻勾到她的耳后,什么也没说,可眼里尽是温柔。
“柳云娘,确实就是花荞的母亲,她是多年前,从宫里逃出去的宫女。也就是……皇帝的女人。可她,和别的男人生了孩子,你说,这宫里能容忍吗?”
好像……是这么回事……
“那天我是去了,可我没有动手,还把柳云娘的儿子花荣赶回了房里,否则,花荣也得死。这事将来你可以去问花荣,他可以为我作证。”
易呈锦说着,站起来开始脱衣服。
“你……你要干什么?”
“没什么,让你看看我背后的伤。”易呈锦褪掉外衣和中衣,露出他健壮的上身。他背对着青羽:
“你看看,这一鞭是呼延锦打的,整个事情我都跟他说清楚了,若我该杀,你说,凭呼延锦的武功,他会放了我吗?”
青羽屏住呼吸,用指尖轻轻抚摸着那条丑陋的鞭痕。
“你相信我,对不对?”易呈锦转过身捉住她来不及收回去的手。青羽瞪着大眼睛,痴痴的看着他,是的,她信他。
易呈锦顺势将她拉到怀里,低头吻了吻她依然湿润的睫毛,吻了她不知所措的唇……等到青羽突然反应过来,易呈锦已经像红了眼的野兽,无论如何也推不开。
眼前是谁,他已经看不到了,他只看见,魏晴那张嘲笑的脸,看见他温柔的义母,他依恋的怀抱……
他要,占有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