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衣女子气势咄咄逼人,不容分说,指的分明是云枫。嘴角噙笑,眼神却像刀子一样刮过三人。
碧桃本来想上前分辨,却被这眼神硬生生迫了回来,只觉心底一阵恶寒。
云枫心中一凛,这人绝非善类,此番定是有备而来,不能轻易善罢甘休。
也不知自己最近是着了什么道,竟成了四处被人争抢的香饽饽,只是若落在此人手里,别说全身而退了,怕是非得剥皮拆骨不可。
又看了一下身旁的碧桃和白淼,顿觉先前的皮肉之痛,也不过是小以手段。
风吹树梢林叶响,裙角翩跹。
绿衣女子盯着沉静如水的白淼,心中思量。
手里拿着油纸伞,莲步轻移,向前迈出一步,不屑道“这位?呵~~淮安城、十三鳞,好大的阵仗,好大的气势。若非闹得那般满城风雨,我也不能找的这般容易。凭你什么来头,只可惜今日遇见了我!”
碧桃见这人说话如此嚣张,心中愤恨,可一时又不敢轻举妄动。
见身旁的白淼冷清的站着,只得暗暗咽下一口气,恨恨的瞪着对方,心道:等姐姐出手,非叫你哭着求饶不可。
绿衣女子不容分说,上前一步讥笑道“小子,你可知我是谁?你可知白夜公子?可知其门下的青媚!”
这话分明是对着云枫。
青媚?白夜公子?云枫看着那泛着碧绿的眼睛,暗自心惊。
自十年前随萧知韬入玄武阁,云枫便极少离开玄武阁地界,道是学艺不精、不堪在外辱没了承天门。
可如今看来,萧伯父定然是为了保护自己。此番青龙阁试剑大会,第一次远离玄武阁便被人掳了出来,前有白淼,后有青媚。
饶是自己深居简出,这白夜公子三大护法的名号,却是如雷贯耳。
这青媚,出了名的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即使承天门也不由得忌惮三分,更别说那传言中的白夜公子。
听闻当年青媚屠村炼药,将前去围剿的承天门弟子灭了大半,下的均是一击毙命的杀手。
只是不知,此人因何事寻来?
白淼和碧桃二人常年隐居醉桃林,自然对这江湖轶事不甚了解。在这游历的一年间,忙于寻人,也未曾刻意打探过。
青媚见云枫只是微微变了脸色,另外两人面色如常,不由得眉间微蹙,眼中闪过幽幽寒光,阴沉如冰,心下念道:哪里来的乡下匹夫,如此不知好歹,今日定叫你们知道我的厉害!
但见青媚讥讽道“想不到箫知韬对你如此关心,竟未透得当年半点事!”
云枫听的心惊,觉得心头有根刺,隐隐作痛。
青媚一步一句,哆哆逼人,眼睛盯着云枫“小子,你可知,当年箫知韬和将离,一个仙家道士、一个山中花妖。勾勾搭搭,不清不楚,闹得满城风雨;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假养子之名,乃二人野种之实!”
碧桃恨道,好霸道的人。
见一旁的云枫不复往日,面色阴沉,暗叫不好,忙拉了云枫的袖子,低声道“此人信口雌黄,胡言乱语,定是使的激将法,让咱们自乱阵脚,可千万不能着了她的道。”
云枫叹了口气,转过头,挤出个笑容报以感谢。
往事历历在目,十年光阴,那大口鲜血早已风干;以为忘却的,却化成一根心头刺,每每想要将其拔出,却越陷越深,弄的自己鲜血淋漓。
未曾言语的白淼,忽的翻手化物,手中一根两指宽、两仗长的竹条,带得“唰——”的一阵劲风。
眼中波澜不惊,清清冷冷的道“你是何人与我何干,你所说是非又与我何干?!我只道,今日即便你口中的公子亲自前来,也挡不得我路。对付你,一根竹条足矣。”
夕阳西斜,拉长了地上的人影。通红的火烧云,转而变的暗红。
云枫看着脸上被这光打上半边阴影的白淼,原本撕痛的心情,被这清冷的声音抚平了大半。侧颜依稀,透着风轻云淡,似曾相识。
青媚平日里横行霸道,习惯了目中无人,哪里忍得了这番蔑视嘲讽。紧握手中伞柄,杏目圆瞪,眼含杀意。
“哈哈哈哈——”
怒极反笑,笑声恣意张狂,气势骇人,步步紧逼。
一双杏眼闪过幽幽绿光,咬着牙一字一顿道“你可知,将离是死在谁手下的?”
这句话灌了足劲的妖气,迫的周遭狂风骤起,树叶枝丫胡乱摇晃,沙沙作响,堙没了天边的一缕残阳。
躺在地上的琵琶蝎见状,一股黑烟化成巴掌大小,遁入草丛。
闻言,三人均是一愣。
云枫大踏步冲上前,怒道“此言何意,你把话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