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爆裂,精光四射,屋内惨叫声起。
白光乍现,晃的人睁不开眼,屋中响起桌椅撞翻的声音。
待光亮淡去,散乱的桌椅间,两只野猫大小的老鼠,披着灰黑色长毛,“吱吱”的尖声乱叫,横冲直撞。一只腰身浑圆,四肢短而肥硕;一只身形细长,尖牙利齿。
云枫一脚踹翻木桌,将两只硕鼠挡在一角。
“你们这两只鼠精,山中戕害人命,杀孽深重!”
说话间,双指夹住化魂符,口中念念有词。那瘦长的老鼠,见状大骇,拼了命的用利爪撕抓着墙角,叫声尖而刺耳。
“今日收了你们,免得徒增冤魂!”双指动作,两道符咒飞出。
“砰——”的一声,紧闭的客栈大门被风震开,灌了一屋的寒气,两道飞出的黄符被撕成数段。
烧的通红的炉火只剩点点火星,幽蓝的夜色夹着雪花,撒在客店内,一时霜冷静无声。
“弟弟啊,好久不见?如今,倒是越发的本事了呢?”
女子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酥麻入骨。明明是说事辩理,却透着七月芳菲的娇艳浓烈,语气中尽是轻蔑、恣意放荡。
好强的妖气!这声音?云枫暗暗心惊,屏气凝神。
地上的两只老鼠闻声,忙向门口飞奔。
见状,正欲追上去,耳边传来一股湿暖、暧/昧的气息,带着花楼的风尘香气。
“弟弟,这是要着急去哪儿啊~~”
云枫侧头,身后空无一人。
屋外皑皑白雪,冷风戚戚。门口,背着夜色,勾勒出一女子婀娜身影。贴身的薄衣,但见蜂腰、翘臀、丰乳、玉颈,半倚门边半托香腮,一只手轻扶臀部,好一个千娇百媚。
红衣一身灼似火,娇妍玉指送人命!
风呼呼的吹,云枫稳住身形,不敢轻举妄动,暗暗环顾四周。
女子娇滴滴的声音响起“荒山野外的,人家一个弱女子,好生害怕。”
见对方不言不语、冷眼而视,扭着水蛇腰,扶了扶肩膀,故作受冻的模样“弟弟,都是旧相识了,也不请姐姐进屋坐坐?”
雪色凄冷,风灌而入,撩动薄纱衣襟。
“姐姐?”云枫气急反笑“白夜公子坐前护法,千年火狐红照依,有功夫在这与我闲聊,当真受宠若惊啊。为了我,还特意派了两个鼠妖,守株待兔……呵呵……”
“哈哈!”
红照依笑的放荡,倚在门边,一条修长的玉腿踏进屋内“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当真是相思成疾。姐姐最喜欢你这样的青年才俊,模样俊、身材好,不知弟弟,能否留下,陪姐姐共度一夜春宵?”
说罢,红照依故作娇羞,一指兰花掩面含笑。
美人娇,血色浓。哪里来得软香玉砌,怕是牡丹花下埋枯骨。
云枫从头到脚一阵恶寒,只觉冷汗直流。一夜春宵?只怕自己被连肉带骨头一同吃个净。这个红照依,就这么喜欢卖弄风情吗?在这里顾左右而言他,装疯卖傻。只是现下若要硬碰,自己恐不是对手,如何能全身而退?
夜冷风寒,女子的衣摆一层薄纱,空中轻飘,在泛白的雪色中隐约露出红色的妖冶。
云枫镇定心神,看了看屋外,忽然笑开“承蒙尊主抬爱,只怕今日是不行了。”
红照依眉头一挑,哼道“笑的这般开心,我倒要看看,怎么逃出我的手心儿。”
只听云枫声如洪钟,向外朗声喊道“白姑娘,动手吧!”
“白姑娘?不可能!”
红纱翻飞,侧脸而望,眼含冷光,杀气骇人。但见,远处山丘,一棵孤零零的老树旁,风卷雪起,女子身影若隐若现,看不清容貌。
红照依不做二话,“唰——”的亮出猩红的指甲,利如锋刀,面露凶狠,掌中用了十足的气劲,一团通红的火球张牙舞爪的扑向山丘。
“轰——”的一声土石爆裂,滚滚水汽遮住了天空,地动山摇,山丘化作巨坑,土石融成通红的流浆。
刹那间,云枫将怀中白珠尽数洒进火盆,砰然华光炸裂。远远看去,灼目白光从四处射向空中,仿若一个巨大的光球,要将茅屋扯碎。
红照依掩住眼睛,心中愤恨,竟然上了这臭小子的当。猛地周身火光大盛,眨眼将茅屋烧成一地焦土。
一只玉腿朝地面用力跺去,风起雪涌,将周遭火苗、雾气吹个干净。
此时,一地残骸,遥看苍茫雪色,环顾山间林木,不见半分足迹。
心神冷凝,暗自思付。不是高家兄弟废物,是这小子修为高了,竟能从自己眼皮下逃跑,不留痕迹!曲家一别,不过区区月余,就能精进如此?
除非……难道这小子已经取得天明珠,并从姓白的那里全身而退?若是果真如此,必须要赶在他人之前弄到手!
轻咬朱唇,眉眼精算,一身红衣在银装浅素的山中,甚是扎眼。
风卷纱飘,红照依正欲搜寻痕迹,追上前去,忽然凛冽寒光从远处闪过,“砰!砰!”劲声而响,两道利长的冰锥横在身前。
住了脚步,红照依眼含凶光,亮出通红灼热的狐尾,冷冷盯着远处。
只见光亮的冰锥,如冰寒冻土,夹在纷飞的玉尘中,赫然几个大字:公子有令,莫追,速回!
舞霜风,雪濛濛。
红照依攥着拳头,一口银牙咬的嘎吱作响。盯着远处山头,心有不甘,却不敢违命。
半晌,玉臂一挥,把跟前的冰锥震的粉碎,脚下燃起通红火舌,眨眼间消失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