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墨笑和叶齐栎成双成对出了门，墨父和叶父叶母脸上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我看笑笑真是越来越顺眼……要是她是我们家媳妇就好了……”叶母感慨道。

叶父看着叶母，极为宠溺地说道：“那我们儿子呢？你确定他就对墨笑有意思？他自己都还没有表态呢？你是不是太积极了一点？”

叶母温言笑得更开心了：“你看看我们儿子什么时候对别人这么上心了？他心里一定是喜欢笑笑的……”

叶父虽然没有叶母这么敏感，但是他能感觉到叶齐栎对墨笑是跟对别人不一样的。

要不然他刚刚也不会配合叶母一唱一和地去撮合他们。

当父母的，最大的希望就是孩子有个好归宿，将来成家立业，一辈子幸福安顺。

墨父看着他们如此钟爱墨笑，整个人心里都放松了不少。

也许……他最害怕的那一刻来临的时候，墨笑不会孤苦无依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直紧绷着的情绪突然放松了，墨父感觉心口有一股压力传来，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疼痛和压迫感瞬间席卷了整个胸膛，喉头仿佛涌起了甜腥的血味。

他脸色惨白地瘫在轮椅上，想要开口呼救，但是在张开嘴的那一刻，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剧痛来的如此强烈又突然，墨父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旁边的叶父叶母也吓了一跳。

墨父的耳朵里塞满了尖锐的鸣音，他好像听见有人在焦急地叫他的名字，但是这声音又仿佛隔了一层膜，听得不真切。

叶父叶母的身影在墨父眼前化成了两道虚影，他眼前一黑，过了一会儿才缓过来。

映入他眼帘的，就是叶父叶母担心的脸庞。

“老墨啊！你这是怎么了！我跟笑笑打电话啊！你等等我，我把他们叫回来。”叶母十分焦急，拿手机拨号的手都在颤抖。

墨父勉力伸出手，拉着叶母的衣袖：“不……不要……给……打电话……”

那些疼痛还在一刀一刀剐着墨父，他整个人还有些昏沉，提不起力气，说话也是断断续续的。

叶母想着墨父也许有自己的主意，就没有继续拨墨笑的电话，她蹲下，问墨父：“老墨！你这是怎么了啊！你要吓死我啊！”

叶父也待在一旁内心焦急。

“药、药在……床头柜……二……二层……”叶父立马起身去翻出了药，看清了药盒里的说明书，整个人的目光都暗淡了下来。

“老墨，你！唉……”叶父喂墨父吃了药，然后又去浴室用热水打湿了毛巾，敷在墨父的额头上。

叶母握着墨父的手，问墨父：“你这身体究竟怎么回事？你是不是病了，我们带你去医院看看，总能治的！”

墨父服了药之后整个人像是缓过了一口气一样，看起来好多了。

叶母暂时松了口气，但是叶父的表情却是越来越难看，如此大起大落的病情，绝不会那么简单，这些药，应该也是特效药……

那……墨父……

叶母看着身边叶父的表情不对劲，拍了拍他的手臂，说道：“怎么了？”

叶父摇摇头没有说话，倒是墨父开口说了：“我自己的情况，我很清楚……我已经活不久了。”

叶母整个人都惊呆了，愣愣地问：“这是怎么回事啊？”

“我下肢残疾了这么多年，医生前几年告诉我我得了什么睾丸癌……我也不清楚那些是怎么回事，医生告诉我全身的癌细胞转移了，也就是晚期，没办法完全治好了，只能接受保守治疗……但是我已经拖累笑笑这么久了，要是再加一份癌症，她怎么活啊！”墨父说着说着浑浊的眼睛里流下泪水。

叶父叶母的眼睛也发红了，他们本来以为这次回国是跟故人团聚，没想到迎来的却是生离死别。

“笑笑现在还不知道吗？你这样能瞒她多久啊！到时候怎么办啊！”叶母满心都是无奈，她难以想象墨笑知道真相后会有多么痛苦。

“我不知道怎么跟笑笑说这些啊……”墨父哽咽道：“笑笑为我这把老骨头做了这么久的努力，我这身体还是这么不争气……我让医生瞒着笑笑……但我知道瞒不了多久了，我的身体越来越差……我每天都在担心笑笑知道这件事该怎么办……”

叶母眼里也落了泪，谁在生死面前能不低头呢？尽管他们家财万贯，但是在病痛面前，依旧无能为力，只能看着自己的故友一点点走向死亡……

在一片悲伤的气氛里，墨父却突然笑了：“也许是上天可怜我跟笑笑，你们刚好回国了，还这么喜欢笑笑……”

叶母已经泣不成声，叶父还勉力保持着一家之主的镇定，跟墨父保证：“不论将来发生什么，我们一定会好好照顾笑笑的，你不用担心。”

墨父点点头，叶父叶母他是再放心不过了。

墨父颤颤巍巍地拿出口袋里的一个小本子，递给叶母。

叶母只瞥了一眼，就不肯收：“你这是做什么啊！我们哪里能拿你的钱？我们一定会好好照顾笑笑的，还有齐栎，他也会好好照顾笑笑的……”

墨父挥了挥手：“我知道，你们喜欢笑笑，这张存折里面的钱我走了也不能用了……现在交给你们……就当老头子我自私，用这一点微不足道的钱换你们照顾笑笑的一个承诺。这张存折上的钱你们愿意用掉就用掉，想给笑笑就给笑笑……我就只希望你们在我走后抚养笑笑……让她不要那么孤单……她一直没感受到什么母爱，我知道她还是很喜欢你们的……”

叶母含泪点头：“我们一定会好好抚养笑笑……你先别这么说，改天我和老叶带你去医院看看，让日子过得舒服一点……”

墨父还是坚持要把存折给他们，开口说道：“医生说已经没有多少日子了，我就希望最后的日子待在家里安安静静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