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笑的母亲看着墨笑咄咄逼人的样子，就知道这次她不会再帮自己了，她觉得不解，明明自己是她的血亲，墨笑却处处维护程炙痕，现在还在这里要她自首。

自首做什么，要她的后半生都在监狱里度过吗？

“墨笑！不要逼我！我不想坐牢！”墨笑的母亲已经失去理智了，她本能地把墨笑当做自己的敌人了。

墨笑的母亲如今尽力否认一切，也许一切被揭开的时候，她就潜意识里想逃避一切，于是觉得那些事情都不是自己做的，嘴里一直呢喃着不是我。

墨笑要不是手里握着铁证，也不敢相信自己的母亲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她坚定地又重复了一遍，“妈，你就认清现实，去认罪吧！”

墨笑的母亲瞪大了眼睛，她不敢相信自己的女儿就这样要把自己送进监狱，就因为那一些冰冷的资料和那个躺在医院里的糟老头子？

墨笑看自己妈妈一副死不悔改的样子，就知道她不可能自己去认罪的，她想了想躺在医院里的爷爷，狠下了心，要去抓自己妈妈的手，“你要是态度好，我会请最好的律师给你打官司减刑。”

墨笑的妈妈看一切已经无法挽回了，墨笑这是狠了心要她的命，简直丧心病狂！

她看着墨笑一步步靠近自己，仿佛地狱来的修罗一样冷酷无情，她已经被逼到了桌角，双眼发红，她摸到了桌角旁边一个水晶底座。

墨笑的母亲不动声色地把它攥在手里，藏在身后，她这个时候已经失了心智，她唯一想做的，就是离开这里，再也不要落入这些人的手中。

“妈，跟我走吧！”墨笑这一句话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将墨笑母亲心里最后一点希冀摧毁地干干净净，她只能意识到一件事，如果她不反击，她余生就要在监狱里度过，所有阴暗的想法一瞬间在她脑中肆意生长。

墨笑的母亲使力于那个水晶底座，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墨笑已经倒在地上，额头还有血迹，伤口的来源正是自己手上的水晶底座。

她从来没有哪一刻这么真实地感觉自己杀了人伤了人，之前爷爷那件事只是意外，但是现在这个局面，是她选择的，也是墨笑逼她的。

墨笑的母亲知道自己动手的瞬间，她就已经没有一点退路了，或许在她答应帮助安柏言的时候，就没有退路了。

她看了墨笑几眼，眼里没有一点光彩和心疼，她越过墨笑，直直走向了保险柜，那些文件现在都不值一提，她只要钱，能安然度过后半生的钱。

墨笑的母亲一把一把抓着钱，她的手在抖，但是意识又很清醒，等包里再也装不下现金的时候，她艰难地拉上包的拉链，匆忙离开了程家。

整个过程没有再看过倒在底下的墨笑一眼。

程炙痕回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墨笑躺在冰冷的地上，额角还有血迹，周边一副被翻过的样子，保险柜也被打开了，被翻得乱七八糟。

程炙痕来不及去管保险柜里的东西，整个眼睛里只能看到墨笑受伤的样子，自从爷爷出事之后，墨笑就成了他心里最软的角落，他不由得恨起自己来，是怎么能让墨笑再次受伤？

滔天的怒意和悔意在送墨笑去医院的路上反复煎熬着程炙痕，程炙痕从来都不想老天爷，这次却在心里哀求墨笑千万不要出事。

他承受不起这些。

医生虽然说墨笑只是受了些外伤，好好休息一下就没事了，但是程炙痕依旧一分钟都不愿意离开墨笑，他就这样静静地坐在墨笑的病床看着墨笑，好像一辈子也看不够一样。

墨笑一睁眼便是白惨惨的天花板，她动了动手指，摸到了一手毛发，正在此时，程炙痕也醒了过来，墨笑一眼就看见他的红血丝，在自己出事这段时间，他一定没有好好休息过。

“炙痕，对不起。”墨笑一开口声音还有点沙哑。

程炙痕跟刚回过神一样，匆忙去倒了杯水递给墨笑，神神叨叨地说，“你醒了就好了。”

这幅样子，墨笑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梦见过自己醒了，然后睁开眼发现是梦一场，墨笑心痛不已，俯身上前抱住了程炙痕，“炙痕，对不起，这次是我太冲动了，没有保护好自己，让你担心了。”

程炙痕呆住了，过了一会儿才抱住了墨笑，都快抱得墨笑喘不过气了。

“你没事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了。”程炙痕已经知道是谁做的了，他一定，一定不会放过那个人，她前后伤害了自己最重要的两个人。

墨笑犹豫了一下，说道，“都是我妈妈做的，我不该瞒着你自己去处理这件事情，都是我……”

程炙痕吻住了墨笑，没让她继续说下去，亲了一会儿才说道，“我说了，只要你没事就好。你妈的事情我会处理的，你好好休息就好了，别担心。”

墨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明显还有话想说，但是却选择了依靠在程炙痕的怀里，以一个可以把自己的一切都交托给别人的姿势。

她知道无论发生，程炙痕都不会变，这一点就够了。

程炙痕实在不敢再放墨笑一个人了，正好爷爷也在医院里，他直接把工作暂时迁到了医院里，开始照顾起墨笑的一点一滴。

墨笑觉得自己虽然还在医院里，但是日子却过得比家中还滋润，心里对妈妈的事也渐渐没有那么担忧了，天塌下来还有程炙痕顶着呢！

不知不觉墨笑已经完全恢复好了，在医院呆的每一天都是在烧钱，墨笑在得到了主治医生的批准后，就准备出院了。

正在跟程炙痕谈笑间，墨笑看见医生和护士急忙忙地推着一辆推车，车上的人满身是血，已经看不出穿的是什么和长什么样子了。

可是仅仅只是从身边擦肩而过的一瞬，墨笑就认出了这是自己的妈妈！她怎么会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