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墨笑的面子上,程炙痕对墨笑的母亲忍让再三,底线一降再降。墨笑本来不是这么不理智的人,只是血缘至亲,再加上她得了癌症,在生命面前,墨笑也忍不住一再包容。
在她眼里,自己的母亲本来就是个不完美的人,剩下的时间也不多了,所以墨笑想在剩下的日子里好好照顾她,那些“无关紧要”的细节,就随她吧。
墨笑哪里能知道,她早就踏进了这个名为亲情的圈套?还被套得牢牢的。
程炙痕的书房里放着的都是程氏的内部文件,自然会格外小心。家里的管家和保姆早就在程炙痕的授意下,盯着墨笑的母亲,她一旦有什么动作,立马回报给程炙痕。
这一天程炙痕外出,有一笔紧急订单要处理,所以他出门也出得急,还吩咐了管家中午不用留他的饭。
程炙痕走后,家里就只剩下几个佣人和墨笑了,以前程炙痕都十分放心,现在多了一个人,他是怎么样也不敢放松警惕了。
在管家送他出门的时候,程炙痕偷偷叮嘱管家,“我不在的时候,看着点墨笑的妈妈,她要是有什么动作,你可以不出手拦着,但是我一定要知道她做了什么。”
管家也知道这个女人不对劲,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我会注意的。只是……”
程炙痕知道管家的顾虑,这个人毕竟是墨笑的妈妈,他也没有立场去做些什么,他永远不能跟这个房子的女主人起冲突。
“尽力而为,控不住场了就叫我回来。”程炙痕拍了拍管家的肩膀就走了。
管家叹了口气,怎么总裁这个恋爱谈的就是这么多灾多难呢?
程炙痕刚开车驶过一个路口,就接到了一个电话,是他这次订单的合作方,他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意外呢?
“程总啊!真是对不起啊,我这里有一件事实在脱不开身,等会恐怕是没法谈那个订单了。改天我亲自去你家登门道歉,我要是但凡能挤出一点时间,我也不至于做这个决定。”对方的声音真的很着急,还透露出一点惶恐,毕竟这可是放程炙痕鸽子,还是他主动提出来的见面提议。
程炙痕知道事分轻重缓急,也没有要怪责对方的意思,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无碍,改天再约便是。”
对方听见程炙痕这么说,松了一口气,又道歉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程炙痕只好转头往家里开,没想到刚走到程家的门口,就听见手机响了,是管家打来的。程炙痕皱了皱眉,挂断了电话,推开了门。
他一眼就看见管家不太自然的样子,在他身后,是墨笑的母亲,眼神闪躲,不肯与程炙痕有正面的眼神接触,一副明显心虚的样子。
程炙痕先发问了,“这是怎么回事?怎么都在楼下站着?”
这是给了管家一个开口的机会,管家也领了程炙痕的意,回答道,“刚刚我上楼,正好看见夫人想要进您的书房。我们这些伺候久了的人都知道,书房不是我们能进的地方,所以出言提醒了几句。”
管家不愧接受过最正统的培训,反应力极快,也懂得如何给人下台阶,他说道,“夫人也是不了解程家的规矩,可能是我说话不太入耳,夫人有些不太开心,我正在跟夫人道歉呢!”
墨笑的母亲在这个场景下也不好发难了,只好低着头不说话,安柏言告诉过她,只要不是被抓个正着,程炙痕就什么也做不了,就算被抓个正着,搬出墨笑就可以了。
程炙痕脸色沉了下来,这个人,屡教不改,就是盯上了他的书房!他哪里受过这么大的屈辱!
“那阿姨,你要去我的书房做什么呢?”程炙痕跟墨笑母亲说话的时候本来就不怎么热情,这个时候语气更冷了。
墨笑的母亲莫名打了个寒颤,程炙痕明明只是问了她一句话,她就觉得整个人被程炙痕放在火上煎烤了一番,开口有点支支吾吾,“我……我就是去找点纸笔,我天天待在家里,好无聊,墨笑也不放心我出门。”
程炙痕一听见她提起墨笑,就满心不爽,要不是因为墨笑,他怎么会把这种不三不四的人留在身边?
“阿姨,你上次就是这么说的?难道程家这么大,一张纸一支笔都找不到吗?非要去我的书房?”程炙痕这几句话已经有些不客气了。
程炙痕久居高位,要释放出压迫人的气场是很轻易的事情。
墨笑的母亲好像被吓到了一样,正在此时,门开了,墨笑进来了,还没意识到现在这个诡异的修罗场,笑着问,“怎么都在这里站着?是知道我要回来了吗?”
程炙痕不想当着墨笑的面处理这些事情,墨笑的母亲率先开口了,“笑笑!我今天吃了药感觉脑袋晕晕的,记忆都有点错乱了。”
墨笑大惊失色,赶紧放下包过来,“妈,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带你去医院?这样多久了?”
墨笑的母亲揉了揉自己的脑袋,装作有些不舒服的样子,“我没感觉怎么样,就是想拿点纸笔,但是我忘记了它们在哪里,好像误打误撞走进了书房,冒犯了程总。”
墨笑当多大的事情呢,于是笑着跟程炙痕说,“我妈也不是故意的,她也不懂你生意上的事情,你就别怪她了。”
这个时候要是程炙痕再跟她计较就说不过去了,只能作罢,心中憋了一腔火气。
接下来的几天,墨笑的母亲好像变得更加有恃无恐了起来,三番两次要来偷拿程炙痕保险柜钥匙。
好几次程炙痕想把这件事跟墨笑挑明了,但是苦于手上没有证据,不是她正好走进了监控的死角,就是说不小心走到了那里,摔跟头,忘记吃药了,花样百出。
墨笑母亲背后还有安柏言在默默帮忙抹平证据,程炙痕就更找不出漏洞了,只能让人多盯紧点墨笑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