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的另一边有人在交谈,那两道熟悉的声音刺痛她的心,一字一句像在剜她心头肉。
柯若琪:腾风。这对小希太不公平了。而且,她也不会愿意的吧?
靳腾风:别提她,我爱的,想娶的,从来都是你。柯允希除了家势还有什么?一个心思恶毒的女人,哪有资格进我靳家?不过是摘她一颗肾,这都是她欠你的,不用有心理负担。
柯若琪:但是——我总觉得对不起她,虽然她从我身边把你夺走,但她始终是我姐姐。
靳腾风:你呀,就是心太软。这些事你别操心,我会处理的——我给她一笔钱,保证她生活无忧。
柯若琪:那也好——
柯允希恨不能冲出去,扒了这两人的皮,冠冕堂皇的伪君子!
她为追靳腾风是使过手段,找过柯若琪麻烦。这一切靳腾风可都知道,并默认的!
就连她的父亲同意割她的肾,事实告诉柯允希,她被所有人抛弃了。
由始至终,她都是多余的,没人在乎,所有人。
父亲恨毒了她的存在,从来都是不管不顾的。
情敌成了走失的妹妹,抢了她的丈夫,还要取她一颗肾,一副纯洁单纯的样子。
每个人都对她的遭遇心疼,为了弥补她,不惜要她柯允希的命。
但柯若琪就有本事让所有人都觉得欠她的,理直气壮夺了她的父亲,占了她的房间,冷眼看她在黑暗中挣扎。
柯允希怨,怨那些将她的努力都否决的人,最怨的却是自己。
怨她太傻,怨她轻易相信人,怨她没有铁石心肠。
“我不愿意——”柯允希大喊一声,豁的弹起。
她脸上的惊魂未定犹在,呼吸粗重,白皙的小脸惨无人色,像从地狱爬出的恶鬼。
墙壁上的时钟显示2:22
柯允希捂着眼,不断告诉自己,一切都过去了。
回国之后,或许是熟悉的环境,熟悉的人,她经常重回三年前,次次都在无助中醒来。
一颗叫仇恨的种子,慢慢发芽。
重新躺下,却再也睡不着。
昨天韩宇晨的话让她认清现实,靠别人,总会被看清。
天刚亮,柯允希就驱车到了丧市场,买了一捆纸,香,蜡。又买了水果,祭肉,最后七七八八放了一大包进后备箱。
柯允希驱车向她逃离了三年的柯家行去,肮脏,给予她一切苦难的家。
宽敞的庭院,有零星的佣人在打理,柯允希麻木的跟在管家身后,一路向前。
房门打开,即便在外面,也能听见里面的声音。
柯允希勾唇,脚步停在门口不动,她不想搅合进柯家事情里。
“震廷,柯允希怎么可以这样,她就这么见不得若琪好吗?这么一闹把靳家得罪了个彻底,以后——若琪嫁进靳家,可怎么立足呀!”
“哭什么哭,今天是那贱人的忌日,柯允希肯定会回来。我会让她去靳家道歉,就算是下跪,也要取得原谅。”
柯允希笑着握紧拳头,眼底流露出讥讽,看吧,这是当父亲能说的话吗?
若不是舍不得母亲长眠地下,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太过孤独,她这辈子都不想踏进柯家半步。
柯震廷和她的父女情,早就在三年前消磨殆尽了。
突然,一道正处于变声期的男声响起,“你们可真恶心!爸,小希姐又没做错事,她道什么歉?真论起来,二姐伤害未遂,真正该道歉的是她!”
“什么事都往小希姐身上推,她又不欠你们!”
柯允希对着光滑如镜的大门微笑,所谓的血脉相连,简直就是个笑话。
看吧,父亲为了另一个女儿,可以把你推出去。
而为她抱不平的却是仇人的小儿子,真是讽刺呀!
‘塔塔’柯允希脚步踩得很重,房内的争吵像被按下暂停键。
柯允希冷笑打量林文琼那张极具欺骗性的脸。
林文琼往柯震廷身后躲了躲,这个前任留下的种,从来都是她的眼中钉。
怎么看怎么碍眼,见到她,就会想起曾经不光彩的自己。
柯天纵眨了眨眼,二话不说就上前推柯允希,“小希姐,你快走吧。”
柯允希捏了捏他胖嘟嘟的脸,越过他,提了提手里的袋子,“我是来看我母亲的。”
目前是柯震廷的妻子,走后没有进公墓,而是在柯家墓园。
去后山陪母亲聊了一会儿近况,柯允希越过三人往外走,边走边道,“柯总——柯家跟我早就断干净了,请别来烦我。”
柯允希冷了心,任由柯家人得寸进尺闹下去,她的努力早晚会被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