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骚扰的界限张宝同 018.8.1

近来看到了一些在美国、法国、韩国和中国发生的有关me-too事件的运动和报道，对性骚扰一词有了猛然的惊醒。过去，性骚扰一直都存在着，而且也一直严重着，但是，觉得这种事好像离自己很远，因为一般人不可能发生像美国体操界那些教练、老板和队医性侵女孩的事件，也不会像中国演艺界的某些大咖那样骚扰女艺人。他们的这些行为完全是一种犯罪，应该受到严厉的惩罚。

可是，我也看到了有些单位和机构把性骚扰界定得十分明确，包括凝视女人身体的敏感部位，用身体故意碰撞或靠近女人的身体，特别是敏感部位，给女性发有关性方面的短信，对女性说些黄色笑话和段子，用提拔或加薪条件对女性提出性要求，对女性进行挑逗、调情、抚摸，让女性看淫秽的图片和视频等，而且还要对这种行为进行非常严肃的追究和处置。如果把性骚扰这样地定义，那么，可以说差不多每个男人都对别的女人或女孩实施过性骚扰，也可以说差不多每个长得稍微好看一些的女人和女孩都被性骚扰过。

性有时会被看成是一种神秘美好的东西，有时会被看成是一种肮脏丑恶的东西。如果你合理合法地享受着它，它就是一种享乐；如果你违反了伦理道德，那它就是一种罪恶。但是，一般人所发生的性骚扰几乎都在虽然不合法，但也不在违法之列。而且，人们也不把它看成是性骚扰，而是当成了一种调戏或是挑逗。调戏和挑逗是一种好色之意，而性骚扰更像是一种违法行为。只是中国还没有为性骚扰立法。

我在丹凤旅游时，和一位熟人在山间遇到过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男人。熟人给我讲起了那男人如何地风流，见到长得漂亮一些女人就不放过，非要把人家搞到手。所以，本乡漂亮一些的小媳妇差不多都让他搞过。我就问她是不是也被人家骚扰过，因为她也是本乡长得漂亮的女人，老公也在外面打工。女人就对我讲起了她和那男人的故事。一天，她正在屋里收拾床铺准备睡觉，突然被人从后面搂住了腰。她一惊，但马上就知道是那男人。就让那男人松手，那男人不松，于是，她就转身打了那男人一个耳光。那男人灰溜溜地离开了。之后不久，那男人来她家避雨，可是雨一直下着不停，男人就拉着她手不住地恳求着要跟她过夜。她看天都黑了，而且他又这样恳求着他，就答应了他。

还有一位熟人给我讲过她第一次去老公家的经历。那时她才刚跟老公谈对象，老公的父母要她去看新房的选址。本来，吃过晚饭就要离开，可是，老公死活拉着她不让离开，还让母亲把门给锁上了。她非常地不高兴，想翻脸，可是她怕一翻脸就会把事情闹僵，而且老公家的条件还不错，也就只好忍着。本来，她坚持不肯脱衣服，可是老公强行把她的衣服脱了，逼着她跟他睡在了一起。

我在学校时，有位主要领导看上了一位年轻漂亮的女教师，就以教导主任许愿来引诱她。可女教师根本不愿意，于是，他就不停地把女教师叫到办公室里谈话，而且一谈话就是大半天，不放人家出来。可是，女教师还是不同意。这位领导一看不行，就采取精减人员的方式威胁让女教师下岗。刚好女教师人长得漂亮，教学只是一般。在领导的逼迫下，女教师只得屈从。

在一个山区学校，我认识了一位年轻教师，他给我讲过一件事。他在初三教学，非常喜欢班里的一位女孩，女孩也喜欢他，可是，他们之间的年龄相差十多岁。他一直很想亲近一下女孩，可是，又害怕那女孩不愿意，让他难堪。于是，在一次期末考试后，女孩的数学成绩很差，他就把女孩叫到办公室里，把卷子拿给女孩看。女孩知道自己考得不好，怕让家长骂她，就恳求老师高抬贵手。于是，他就向女孩提出想搂抱她一下。女孩当即就答应了。于是，他就把女孩紧紧地拥抱了一下，然后给女孩打个了及格的分数。所以，他在给我讲这件事时，多少显得有些愧疚。

我在机关工作时，看到一位领导老是喜欢拍拍女人的肩膀和屁股，要么就摸摸女人的肚子和脸蛋。虽然人家不太高兴，可是，因为他是领导，别人拿他没办法，也不好表示出来。如果他要是一般的科员，人家早就把耳光打在了他的脸上。

我们可能都谈过几次恋爱，找过几个对象，都有过忍不住要拉着人家的手，或是搂住人家的腰，甚至要乘机亲人家一下。如果是人家有明确的表示，这肯定不能算是骚扰，可是，有时人家就没有表示，甚至人家还有些不愿意，你就动手动脚地要和人家套近乎。在恋爱过程中，有句话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这个坏字就是男人要大胆主动地示爱。这种示爱的表示除过关心和爱护之外，就是大胆主动地向她进攻，从拉手开始，再去摸脸，然后就是接吻和拥抱，有时不管她愿意不愿意，就强攻硬上，直到把她搞到手。实际上这些举动就是性骚扰。可是，包括女人自己都不会把这看成是性骚扰，只会看成是你真地在爱她。相反，有些男孩因为太木太呆太没情调，还会让女孩觉得这人太不开窍。

这种挑逗、调情或是骚扰都属于对女性爱慕的一种表达方式。如果人家并不喜欢你，甚至是讨厌你，不想让你对她进行这种挑逗、调情和骚扰时，你还要坚持或强行地这样做，就会被人视为是一种侵犯。对于这种所谓的挑逗、调情或是骚扰，人们都会非常敏感，很能把握住它的分寸和界限。比如我在上面举出的一些例子，那个丹凤女人如果不想被人骚扰，她可以给那人一记耳光，把他打走。那个女教师如果不想被领导骚扰，可以义正词严地回绝那个教导主任的职位。如果那位女人不想被对象侵犯，完全可以跟他翻脸。其实，男人对自己要做的事不是没有考虑和顾虑。如那位中学教师想要搂抱一下那女孩，事先要征求女孩的同意。因为他知道女孩要是不愿意，就会把这事说出去，会对他的名声和职业造成严重的后果。而且即使在恋爱过程中，我们在向女方发起进攻之前，都会试探一下，看看女方的反应。如果女方真地把脸拉了下来，那你就会知道人家根本就不可冒犯。

我们看到动物在发情和交配时，雄性会不断地侵扰雌性。我们人类虽然进入了文明时代，但是原始的动物本能还残存在基因之中。所以，喜欢向女性挑逗、调情、骚扰和示爱的本性还是根深蒂固的。而且男不爱女，天诛地灭。但是人要有行为规范的约束，那就是这种骚扰的程度不能超越人家的忍耐程度，更不能超越道德和法律的底线。实际上，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中，向女性示好示爱与性骚扰之间的界限非常地模糊不清。如以上例举的几件事，本身并没有造成怎样的后果，甚至都不被人们所知。但如果把它跟有些明文规定的性骚扰的条文对照起来，事情就会突然地严重起来。乡下农民的事暂且不说，就是那位学校的领导和那位中学教师，不说会不会受到纪律处分，至少他们的名声会受到严重的损害。

中国传统文化向来把性看得很神秘很肮脏很丑恶，凡是与性有关的事件都会很容易地毁掉名声。如果我们说那位学校的领导对女教师实施了性骚扰，那位中学教师对女学生实施了性骚扰，那么，这位领导和老师以后还能在学校里呆下去吗？别说他们在本校呆不下去，就是调到别的学校也照样会被人指指戳戳。平时我们常见到一些不太自重的男人会在别的女人身上摸上一下，拧上一把。女人高兴了就嘿嘿一笑，不高兴了就骂上两句。大家也都对此习以为常见怪不怪。如果因为这事给他们贴上一个性骚扰的标签，性质就会陡然地发生变化。再是，汉语文字对各种性骚扰的表达也比较地准确和贴切，而且相当地含蓄，如好色、花心、犯贱、挑逗、调戏、玩弄。每个词都有其本身的意思，而不像性骚扰一词含义非常宽泛，词意也非常地严正。

所以，对性骚扰的定义一定要严肃认真，不可随意和牵强。除过那些十分明显的性侵和性骚扰，会让人感到十分地愤怒和痛恨。而平日里许多似是而非或是不太明显的性骚扰，界限非常地难界定。包括对孩子们的性骚扰的界定更要十分地小心，因为孩子的情况会更加地敏感。我们要通过道德和法治教育人们清楚地认识性骚扰的危害，同时，也不要轻意地给哪个人贴上性骚扰的标签。（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