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她打算等杨敏稍微理智了之后再继续监听。左右这几个小时里想必那男人都不会再透露更多的信息了。而杨敏被人死死握着把柄，恐怕真的会在那寒风萧瑟的大晚上独自待上二三个小时。

欧阳云墨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难言的复杂心绪油然而生。她分明是迫切想要得知真相的，可在经历了这一天的种种过后，欧阳云墨那喜悦都被冲刷，聊胜于无了。

“……唉。”

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把那胸腔内的怅然尽数吐出。就在此刻耳边传来熟悉的“滋滋”电流声，这让欧阳云墨知道，杨敏又与谁通话了。

“喂。”

“你好，杨小姐。”

欧阳云墨吃惊的瞪大了眼睛，只因杨敏此刻通话中的人并不是那男人，而是让她在寒风萧瑟中足足等待了四五个小时的接应人。

那接应人似乎用了某种变声器变了声调，原本的声音被扭曲的一塌糊涂。他的声音平缓有力，不疾不徐与杨敏形成鲜明对比。

“你告诉我的位置，我到了。结果你让我白白等待了将近五个小时！”她气急败坏，在夜风里跺脚，“你们是不是耍我？联合苏家那个贱女人在耍弄我？！看我的笑话？”

“杨小姐，我给你一分钟冷静的时间。不要再说错话了。”

欧阳云墨敢肯定，那接应人一下子冷了语调，即便是开了变声器也能听出明显的变化。他警告着，仍旧不疾不徐的语调：“我之所以没有现身，不过是害怕杨小姐背地里报警。为了谨慎起见，这第一次的见面是我给你的一个小小测试。”

测试……？！

他竟然说一个测试……！

杨敏眼睛都红了，血丝充斥在其中。她强迫自己不要冲动，冷冷的说：“那你的意思是，如果第一次我违背了约定，把其他人带到了这里来，你会怎么做？”

她等待着，得来的确实接应人尖利的笑声。他急促又快，喘息着仿佛听到了一个惊天的大笑话：“亲爱的杨小姐，今天下午的一切还没有让你受够是吗？”

“你是不是非常期待自己——能够再次重温？”

这一下，杨敏所有的剑拔弩张通通没有了。她苍白着脸色，若是有旁人在她的身边，肯定能看到那打颤的嘴唇。

“……不，那样的回忆，我再也不要想起第二次。”

她强迫自己不要失了气势，不然这样会让接应人占尽了先机：“你现在已经验证过了不是吗？我没有报警，我也没有带任何人过来！我只是一个人，一个人等在这到深夜！”

接应人只是笑，一种逗弄猎物的笑。他不气也不恼，反倒叫杨敏像泄了气的皮球，仿佛一拳打在软绵绵的沙垫上，再多的怨忿都无处发泄。

“在哪里？”她拿着手机，一字一句地问道，“交易地点重新换了位置，你们把它改到了哪里？”

这次的交易地点是是在湖心公园，杨敏再三确定了对方的交易地址不会再改变了之后，这才上了前往湖心公园的的士。

坐在车上，杨敏心神忐忑，反反复复默念了好几次“不要紧张”，才慢慢的稳定了下来。她望着车窗外一路往后疾走的景色，满眼都透露出忧心忡忡。那愁丝挂在那张小脸上太过明显，惹得司机师傅亲亲透过后视镜往后看。

“小姑娘，你没事吧？”

杨敏听到司机师傅环切的声音，心里十分不想应对，可又不得不耐着心点点头：“没事。”

这件事情越少惹人注意越好，她只能与司机来回周旋了几句。

“哎，不是我说你啊小丫头。”前往湖心公园的路程比较远，司机师傅在这一路上自来熟的跟杨敏说道，“那湖心公园地方偏僻，现在都是废弃、打算拆迁了。要不是那死过人，市里头也不会把它空出来。”

“你一个人小姑娘家家的，跑到那阴气重的地方去做什么？”

杨敏起初都是有意无意的听着，时不时回几句话，不太把这位喜欢念叨的司机师傅放在心上。然而此刻却不同了，她猛地将心神从手机上抽出，惊喝道：“师傅，你说什么？！”

声音太过尖利，一下子吓得司机师傅车轮胎打滑：“我说这丫头突然叫这么大声，多危险！”

要知道他现在可是在开着车，开着车！司机师傅有些心里恼人，可转念一想连忙问起：“你不知道湖心公园死过人吗？！那你过去到底是做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