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南潇在的时候两个人还能说几句话,后来洛遥清离开家里,贺厉旭就再也没有和她好好交谈过了,这样算来,这次在墓地偶遇还是两个人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心平气和的讲话。
贺厉旭知道,洛遥清现在已经长大了,她有了自己的想法和心思,他不像干涉太多也没有资格干涉太多,洛遥清肯帮他他已经觉得很意外了。
但是他却错在把洛遥清对他的帮助当成是他理性得到的东西,刚开始他对洛遥清还是感激的,久而久之的就连这种感情也开始变得不一样。
洛遥清反应过来,“贺叔叔,你说怎么了?”
“哦,没事,既然今天你来陪着你妈妈,那我就现在准备回去了,我想比起我她肯定更想让你陪她待一会。”
“贺叔叔,你知道的,妈妈不会怪你的,只是如果妈妈在的话,我想她也不会想让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洛遥清艰难的开口,现在的贺厉旭已经变得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遥清,你不懂,我对你妈妈的感情,她被安振宇害死,我要是不替她报了这个仇,我怎么对得起她。”
“贺叔叔,可是妈妈也不愿意看到你现在这个模样,她肯定希望你有一个幸福的生活。”
“我不需要什么样的生活,我只知道,我要替她报仇,要是不行的话,我以后怎么有脸去底下见她。”贺厉旭越说越激动,好像洛遥清会阻止他一般,但是他又感觉到,他怕别人说他不是为了南潇,而是为了他自己。
“贺叔叔……”
“遥清,这个问题上你就不用劝我了,要是你不愿意帮我的话我也不会怪你的,毕竟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贺叔叔!你是为了妈妈,我也是为了妈妈,我会帮你的,只是我希望你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你也该有你自己的打算。”
“我知道,遥清,你能帮我我已经很开心了。”
其实刚刚贺厉旭说如果洛遥清不想帮忙就不要帮的时候心里是有些紧张的,他怕洛遥清说自己真的干不下去了,那样的话贺厉旭就失去了一个重要的棋子,所幸洛遥清并没有想放弃,这样的话,情势就会被贺厉旭很有利。
“遥清,你就在这里陪着你妈妈吧,我公司还有事情,我就先回去了。”贺厉旭不知道该怎么样再和洛遥清相处下去了,两个人之间除了尴尬一无所有。
贺厉旭再待在这里只觉得呼吸都快要不顺畅了,可能连贺厉旭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从来到现在都没有和南潇说过一句话,他心里边想的全部都是洛遥清的进展如何了,对南潇,他好像没有以前那么在意了。
以前他和宋慈芮在一起的时候,不敢明目张胆的找南潇,但是只要是南潇祭日的一天,他一定会找个理由离开家里,放下公司的一切,找个角落静静的待一天。
后来和宋慈芮恩断义绝以后,贺厉旭来南潇墓前的时间也多了,每次一来就是坐一天,和南潇说说自己的近况,说很多很多繁琐的小事,也不会觉得自己是在浪费时间。
后来慢慢的贺厉旭来这里的时间越来越少,有时候甚至一年都来不了两三次,就算来了也只是匆匆一会就离开了,再也不会陪着南潇一整天,也再也没有同她说过那些无趣的小事情。
贺厉旭说着就想要离开了,洛遥清也知道自己和贺厉旭没什么好说的,也好,贺厉旭待在这里的话她有好多话都不能跟南潇讲,如果贺厉旭不在,自己也比较自在一些。
“贺叔叔,公司事多,你先回去吧,我在这里陪着妈妈就好了。”
“好。”贺厉旭动了动嘴唇,最终没有说什么,转身想要离开了。
“贺叔叔。”洛遥清突然想起什么,叫住了贺厉旭。
“什么事?”
“安然宇的伤和你有关系吗?”
“那个啊,我知道,绑架他女儿的那个刘威在行动之前找过我,想让我帮忙照顾一下他的爱人,他来找我帮他拖住宋乔,好让他去幼儿园绑架安然宇女儿。”
“所以说,这件事情叔叔是知道的对吗?”
“没错,我知道,而且这件事情可以说是我一手促成的。
“叔叔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刘威和王乐乐本来就和安振宇有过节,后来这个刘威出事跑来找我,我就想着帮他一把,把他留在身边,日后肯定会有用处,没想到这个小子也是真的有勇气,直接跑去绑架别人,后来这不直接把自己给搭进去了吗。”
“叔叔既然知道刘威成功的可能性很低,为什么不拦着他呢?”
“我为什么要拦着他,这是他自己愿意的,而且我也没有强迫他,如果这件事情成功那么最好,如果不成功对我来说也不过是少了一个棋子而已。”
“我知道了。”洛遥清听到贺厉旭这样说不免有些心寒,对贺厉旭来说刘威只是一个棋子,他的死对贺厉旭来说根本就不算得什么,洛遥清突然觉得一股寒意升起,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对贺厉旭的了解太少了。
贺厉旭看到洛遥清的表情,知道自己可能说的有点多了,强行挤出一个笑容,“遥清啊,你也不要说是叔叔心狠,只是这个刘威他花花肠子太多,如果不是王乐乐流产,我想这个刘威根本就不会下定决心对安然宇动手。”
“叔叔说的是。”洛遥清有点心不在焉的回答道。
贺厉旭见她这样,也没有再多说什么,“遥清,要是没有别的事的话我就先走了,你一个人待在这里注意安全。”
“好,我知道了,贺叔叔。”
洛遥清看着贺厉旭钻进车里,车子扬长而去,洛遥清转头看到墓碑上的南潇笑的那么开心,她突然不知道自己的选择到底是不是正确的。
她这样做到底是真的为了贺厉旭好,还是害了贺厉旭。
“妈妈,你告诉我,我这样做到底对不对?”
洛遥清蹲下身子,温柔的抚摸着墓碑,回应她的只有呼呼的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