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月被人耍了也无可奈何,她两条腿的,怎么跑得过四个轮子的。
她小脸通红的吸吸鼻子,努力把眼泪压回去,走到行人道上缓慢的前行。
雪越下越大,洁白的雪花落在她的身上,四肢冰冷。
她走过十字路口,拥挤的人群互相推压着。
她抬头看了看路边的一家小旅馆,悬挂在半空的灯牌摇摇欲坠,她抬步走了进去。
一个三十多岁的平头男人倚在柜台前,嘴里叼着烟低头看手机。
角落里放着几张破旧的沙发,茶几上的烟灰缸已经塞满,灰烬和烟头掉得满地都是。
旅馆给人的印象并不好,但是她现在没得挑。
景月把背包拿到胸前抱着,走过去低声说道:“老板,还有空房吗?”
男人眯着眼睛抬头看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直接道:“身份证。”
她抿了抿唇,低垂着眼眸道:“身份证……丢了。”
林牧夜可以通过身份证找到她,她拿不出来。
男人被烟熏黄的手指轻敲桌面,睨了她一眼,转身在桌子里摸索了一会儿。
“自己登记。”男人把一本破烂发黄的笔记本丢给她,这样的人他见多了。
多半是离家出走或无业游民。
他也不为难她,百花路什么人没有,没有就没有呗。
就是眼前这小姑娘生得好看,他举着手机时不时的瞄两眼。
景月打开笔记本登记好,把本子推到他面前道:“好了。”
男人叼着烟咬咬牙,取过身后挂在墙上的钥匙丢给她,努努嘴道:“三楼,房间号钥匙上有。”
她微微颔首,道了谢,抓过钥匙往上走。
刚踏上台阶,对面就急冲冲跑下来一个人,和她撞个正着。
“嘶。”景月疼得直抽气,揉揉脑门,还没抬眼看就听那人低骂一声。
“卧/槽,你他/妈没长眼啊!会不会走路?!”
景月连忙往墙边一站,那人手臂上龙飞凤舞的纹身有些晃眼。
“对不起。”景月低声道歉,不敢去看他。
“干什么呢?!”倚在柜台的男人夹着烟,探出身子望过来,指了指撞她的人。
“你他/妈别在我这闹/事啊,不想住了早他/妈给我滚!”
“嘁。”撞景月的人嘟囔一了声,神色不耐烦。
看她唯唯诺诺的,也没再找茬,快步走了下去。
景月贴在墙边,手心紧张的出汗,正要谢谢老板,他已经坐回凳子上继续抽烟。
她窘迫的摸了摸头,迅速上了楼。
开了门,一股强烈的霉味直冲鼻腔,入眼的房间还没有桃源卧室的一半大。
地面上散落着衣着暴露的小卡片,一张小床横亘在房间里,上面的被褥不知是不是因为天气的缘故,灰蒙蒙的。
景月回身把门关上,震得墙面的白漆窸窸窣窣的往下掉。
她连忙往旁边一站,伸手拍落大衣上的灰尘。
环境实在太恶劣了,但也十分安全。
林牧夜一时半会儿找不到这里。
景月挪动几步,弯腰吹了吹木椅上的灰,把背包放在上面。
她又环顾了一下四周,这里的温度比A市市中心还低。
接下来几天都要在床/上渡过,她抬手把平铺的被子掀开。
上面还印着斑斑点点的污渍,血迹已经干涸洗不掉了。
景月咬咬牙,松手让被子落会原处。
她还得重新买套被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