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皇上明察,老臣真的不知道这件事。郝元平他竟然做出了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大逆不道。”
柳王爷的拳头捏的紧紧的,若是损失了郝元平,他等于是失去了左膀右臂。
可是,南宫烨既然已经调查出了真相,他便不好多说什么。
一旦说的多了,很有可能会惹祸上身。
这一次,他真是倒了大霉了。
“既然皇叔也这么认为,五日后,问斩郝元平,由皇叔你亲自监斩。”南宫烨的语气冰冷,他的脸上更像是蒙上了一层寒气一般。
柳王爷如遭雷击,他张了张口,木然的杵在那里,愣是一句话也接不上了。
南宫烨让他亲自监斩郝元平,这简直和他亲手砍下自己的一条手臂没有什么分别。
“老臣年事已高,实在不适合参与这种场面。还请皇上容许老臣拒绝。”柳王爷的心都在滴血,却还是要面不改色的应答。
对于他的这番说辞,南宫烨丝毫都没有觉得意外。
“皇叔老当益壮。”南宫烨做了这么一出好戏,他怎么可能会善罢甘休,冷笑一声,继续说道:“除了皇叔,朕觉得没有人更合适了。皇叔勉为其难,就做一次监斩官。”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柳王爷若是继续拒绝,就是欺君罔上了。
咬了咬牙,柳王爷不得已应下,“臣遵旨!”
这一次,他原本是想着要将南宫烨一网打尽的。
最终,他却发现自己棋差一着,反而是被人给摆了一道。
早在南宫烨服毒的那一天之前,军中将士的病症就已经得到了治疗。病症来的快,去的也同样快。
既然柳王爷已经动手了,南宫烨也不介意送他一份大礼。
后来发生的一切,尽在南宫烨的掌控之中。他故意隐瞒把将士们得了怪病的消息放出去,又伪装成中毒的样子。
三年来,柳王爷可是不止一次的对他下过毒。
这一切发生得并不突然,柳王爷期待已久,所以他压根没有怀疑什么。
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被派去边关,回来时他积攒了这么多年的羽翼被折断,还真是让他气不过。
“皇叔一路奔波劳苦,不必在这里候着了,先回府休息吧!朕也累了,就不多留你了。”
南宫烨下了逐客令,他根本不愿意见柳王爷。
手足相残,泯灭人性。
在柳王爷身上,南宫烨看不到任何有关亲情的东西。
他这个人,无情无义,丧尽天良。
消息传的很快,柳王爷回府的一路上,他听到百姓们皆在议论近日以来发生的事情。
“咱们皇上可真是英武果断,这一次东牧国吃了亏,总算是能消停一阵子了。”
一群百姓围在街头议论,一个人开口,其他人也都跟着附和。
“皇上年纪轻轻就有如此谋略,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咱们天晟国一定会愈发繁荣昌盛的。”
“……”
各种各样的议论声纷纷入耳,百姓们言语之间全是向着南宫烨的。
很显然,在众人看来,南宫烨就是一代明君。
“哼!”柳王爷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他知道,他再也不能够小看南宫烨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种事情做一次就足够了。
柳王府中,南宫明远等待多时,他在盼着柳王爷回归。
“父亲,你回来了!”
南宫明远坐在轮椅上,面容疏朗,浑身上下都透着寒气。他从前是一个英气勃发的少年郎,却变成如今这副不近人情的样子。这一切,全是拜柳王爷所赐。
一时间,柳王爷似乎明白了许多。
他不禁雷霆大怒,一巴掌直接打在了南宫明远脸上。
“逆子!”柳王爷的手掌震得发疼,他怒喝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总有一天,我会被你给害死的!”
南宫明远硬生生承受了这一切,他如玉的脸上赫然多了一个巴掌印,他却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会发生这样的结果,他一早便已经预料到了。
“我若是顺应了父亲的意思,那才叫做大逆不道!祖辈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流了多少血,为之付出了多少代价。到了父亲这里,如何就能够拱手让人?”
那一天,南宫明远将柳王爷和蒙面人之间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对于柳王爷的所作所为,他从来都没有觉得意外。
为了皇位,柳王爷是可以付出一切的,不惜任何代价。
有的时候,执念足以将一个人毁灭。
柳王爷瞬间哑口无言,只不过,他并不觉得他有什么过错。
“这一次,我损失了左膀右臂,若是有一天老子死在那小子手里,你是不是就高兴了?”柳王爷压抑着愤怒,他隐忍不发,只是希望南宫明远可以少恨他一些。
人活在这个世上,总会有放不下的人或者事情。
至于柳王爷,他最放不下的就是南宫明远。
往前数几年,他总觉得南宫明远是最像他的那个儿子,对其寄予了厚望。
谁料,后来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
一直到了今天,他的儿子开始和他进行反抗了。
都说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柳王爷可以防范别人,却防范不了他最疼爱的大儿子。
若是南宫明止做出了这样的事情,他早就被柳王爷给折磨的不成人形了。
同样是儿子,也会不同对待。
“父亲,我不会让你继续这样下去的。除非……除非你杀了我!”南宫明远淡漠的看着柳王爷,一字一句道:“父亲犯下的错,就让我这个做儿子的来替你弥补吧!”
“你……你这是要气死老子!”
柳王爷丝毫也不怀疑南宫明远的话,像这样的事情,他一定会说到做到的。
可是,他又不能够将南宫明远给锁起来。
他盼啊盼,总算是盼到了南宫明远自己走出来的这一天,却不知道结果是福还是祸。
柳王爷愤恨的离开,他虽然气恼,却不能对自己的儿子下手。
他前脚刚走,南宫明远突然捂住了胸口,一口鲜血喷出,胸前的衣襟染红了一大片,醒目而又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