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蔡和群的嘲笑,贺桃芳不置可否。走到今天,她终于明白自己在蔡和群心目中的份量,相信他对自己绝无任何攻击的恶意。
“我只是希望一切自由,轻松,简单。”贺桃芳笑笑,跟在蔡和群身后,穿过几重亭台楼阁,来到一座被绿色藤条覆盖的古色古色小院。串串绿条,似仙女的水袖般优雅地飘拂着,一片片灿烂辉煌的紫色小花,像紫雾一般袅袅升起。
“怎么,现实的风景有时候会比你的画都美吧?”蔡和群看着贺桃芳征愣的样子,不无得意地道,“花啊草啊,海啊云啊,你们女人,你们画家,都喜欢这样的情调,更何况你是美女加画家,应该是双重喜欢这种调调了。”
“的确,只有想不到的风景。”贺桃芳兴奋地道,“不过,再美的现实风景,却只能留住一季、一时,而一幅画却能使一个景点成为永恒。所以,画作,拥有照相机无可取得的艺术气息,画作的价值,最终会重归市场!”
蔡和群回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贺桃芳啊贺桃芳,你真是一句话不离本行,天生的画家啊!你的广告词像诗一般自然而然地植根在大众脑海里——我终于发现你的画作能打动人心的根源了。”
“画画确实是改变了我的命运。许多时候我觉得我已经快没路可走了,我正说着算了,放弃、要回老家的时候,一线生机或一线曙光又出现在我面前,让我不自觉地又燃起了一线希望。”谈话间,她已与蔡和群并肩出现在华宇般富丽堂皇的小自助餐厅,精致的银杯瓷碟,散发出熠熠光芒;各种菜肴、主食、饮品、汤点、甜点,组成了一个五色繁杂、味蕾与视觉同时被激活的华丽盛宴。
这个时刻,大多数人,都已挑选完自己喜爱的食物后,散落在疏落有致的花树间,没有让座的谦让,没有敬酒的客套,只有琳瑯满目的美食闪耀着赏心悦目的光泽,只有纯和甜美的芬芳气息在宁静的空气里飘拂。
“没你想象的那么复杂吧?”蔡和群带着贺桃芳来到水果专区,帮她挑选着一些来自热带的红心火龙果,有机蜜柚,榴莲,红皮香蕉,“看你这身板,应该是食植物的人。”
“我是吃肉不作肉。”贺桃芳的话刚一出唇,就被蔡和群带到海鲜肉类区。
“我是肉食动物,没有牛羊猪驴而不欢。”蔡和群嘴上说着,却一样只挑选了一小块。整个区域走下来,便是满满当当一大碟,“吃吧,吃完了就有力量减肥了!”
贺桃芳被逗笑了,她看了一眼蔡和群,健硕的肌肉,健壮的身板,充满了男人味。
“你也这样在乎自己的外表?”贺桃芳深感诧异,“你让我觉得,现在所有人,男男女女的,都无一例外的加入了貌协会。”
“会长就是你贺桃芳对吗?”蔡和群大笑着,“我今天才发现,你贺桃芳要幽默起来,也是蛮可爱的。”
然后,他们挑选了一个绿色藤条互相缠绕、覆盖的回廓坐下。洁白的木桌木凳闪亮,头顶上垂下来的绿色藤条,像绿衣仙女在四周翩翩起舞,间或挥洒着几朵白色、黄色或紫色的小花。
“美景如酒,真的会醉呢。”贺桃芳坐下来,仰头瞅着藤条,“现在的人真会享新思。大街小巷的‘银海每天都是新的’,不是广告词,而是实实在在的变法与现实生活。”
“饭不在天上,在这儿!”蔡和群轻轻敲了敲贺桃芳的碗碟,提醒着她,“你啊,在一片戚风惨雨里,绝对是逆势而起的另类,这个地方好像为你量身打造一样。”
“你……听说过什么了?”贺桃芳内心一激灵,仅凭“戚风惨雨”这四个字来形容她这一年多的生活,蔡和群一定听说过她的不少事情,“我真的没有想到会在这儿碰上你,更没想到你还会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