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个贺桃芳，这么大的事情你都忘了，不理不睬的，听说嫁了个千万富翁——煤矿大老板，难不成还急等这个钱用？”章之明与贺桃芳打趣着。

“章老师就会打趣我！”贺桃芳避口不谈再婚家庭。如果夸夸其谈叶志龙的家庭背景，会将她更深地带入虚妄的境地，如果大吐苦水，这不是她贺桃芳的个性，她明白对一切不幸的抱怨，除了自身承担之外，别人是毫无办法的，“我现在确实缺钱——我今天能拿到这笔钱吗？”

“你不能只重视钱，不重视过程。”章之明兴致勃勃道，“这个过程比钱更精彩啊！”

“我差点忘了，章老师是一个会讲故事的人。”贺桃芳捧着茶杯，“我专心在听！”

“巴伦将你的那幅古街的画拍照传给他儿子巴顿后，小伙子按奈不住好奇心，办了护照和签证，赶到银海市，特意想见见你，可惜大家都联系不上你。”章之明为贺桃芳失去的良机，还在扼腕叹息，“巴伦父子真是一个画迷，他们一次购买了一百多万的画，好像回家要办画展似的。巴顿对你的画和人尤其感兴趣，来我们画协请求见你都三次了，直到回国过春节，对没见你一面还念念不忘，耿耿于怀。”

“章老师就会逗我开心。”贺桃芳笑着。

“我说的是真的，不信你问门卫，还有其他工作人员。大家都对此印象深刻。”章之明一本正经道，“可惜你换号错过了良机！”

“那就证明我跟那个巴顿无缘。”

“也不一定，没准是好事多磨，人家说还会来银海找你。”章之明道，“要是他们支助你去F国一趟，你笔下的异国风情，该是叫好又叫价的，别再傻了，随时跟画协保持联系，你吃不了亏的。”

“是的，个人的力量与信息，确实是无法与大团队相比。”在事实面前，贺桃芳心悦诚服。尤其是当她从财务室领了平生最大的一笔收入：三万元钱。她立即过节般匆匆赶到超市，为君君选购了皮箱，洗发液，洗澡液，牙膏牙刷，毛巾等生活用品，拉着沉重的行李往家赶。中途却接到了叶志龙的电话：“哎，对不起，那个‘新人’胆小如鼠，来后窜了一家门就立即匆匆逃走了，怎么也劝不住，所以君君的书还是不读了……”

“我早就料到会是这种结果，我这个傻子都能慢慢看穿的把戏，能骗得了谁？”贺桃芳吸了口气，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你这是一个父亲说的话吗？眼睁睁看孩子在无望的绝境中遇到一点生机了，还因自己的无能去掐灭。我告诉你，君君的书要读，你也立即回来。”贺桃芳悲从心中起，“只怪我醒来得太慢，或者干脆不用醒来，这是一个不是对手比你强，而是你根本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的行业，这是一个摧毁你，你却无法反击的行业，这是一个让你陷于虚幻沉迷的虚妄行业，你赶快醒醒吧，不然我们离婚。”

“我会成功的，离你说的一年期限，不是还有半年时间吗？你放心！”叶志龙依旧在电话那端，陷于虚妄的幻想之中，久摇不醒。

对于贺桃芳的迂腐，秦智民摇头叹息。午夜，审讯告一段落后，秦智民联络了倪中天，将审讯视频通过网络传给了倪中天。倪中天、沈言与秦智民商议，决定对贺桃芳提及的豫州宝龙社区进行全面清理：“做生意，做得六亲不认，冷漠无情，骗至亲的份上，再不取缔，对社会的危害性更大。”

不久，银海公安报、法制报发出的重大新闻，引起市民的广泛关注——

银海荷田公安分局关杰雄等民警，根据群众举报豫州宝龙社区是传销分子的聚窝点，辗转来到豫州公安局，他们联手对宝龙社区密布下天罗地网。

经过银海荷田公安局与豫州公安局的强强联手，他们在各社区逐一摸点派查，在房产中介查看租房信息，一举查处、驱散传销人员200余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