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群,在我面前你别打马虎眼了,有话直说。”蔡步程专注地开着车,“我们是谁跟谁啊?可以说亲父子,亲兄弟,都没有我们之间的默契。”
“所以,我走后,广告牌的事情,还有申请补助的事情,都不能小视,要让各界知道我们做的不仅是生意,而是文化,所以贺桃芳那个怪胎,我们得好好服侍着。”
“服了,和群!你真有想法。”蔡步程伸出大拇指,继而将车停在路边,伏在方向盘上笑着,“如果真是这样,事情就简单明了多了——你对贺桃芳的心思,真的只是为了让她做出文化来?”
蔡和群有点窘迫地挠挠头:“行了,你!点到为止,开车开车,不能误了点,飞机是不会等人的。”
蔡步程重新启动了车,蔡和群却又深思着说:“我有时候觉得,这个世界是因为有各种想法得以运转。但事实上,仅有想法还不行,得将每个想法落到实处。”蔡和群绕来绕去,还是绕不开让蔡步程多去关照贺桃芳的话题,“下午你与贺桃芳联系一下,她需要什么,你一定要竭力办到。”
“那是当然,不过,我觉得吧,她长期在医院里住着也不是一个事儿。”
“谁让她长期住那儿了?只不过那儿有暖气,环境良好,又安静,衣食住行一站式服务周到一些,我们忙完手上的事情,再斟酌一下收拾出哪儿的一套房让她母女住着合适。”蔡和群说道,“她写的材料你拿回后,立即传真一份到我所住的宾馆,立即送给张书记一份,若是不行,赶快另外找人、启动补救措施。”
“你还是不信任她?”蔡步程偷笑着,将车驶进飞机场停车场,“还给她那么好的待遇干什么?”
“写材料要很强的逻辑思维,是男人擅长的事。”蔡和群说着,不自觉笑起来,“哼,看着那人直愣愣,不懂人情世故的样子,有时候也气也恼。但你我皆是从欺骗与毁灭之主的愚蠢同谋中走过来,有时候想想她的率性,倒又觉得难能可贵。”蔡和群提着包,打开车门,径直走向机场,“记住我刚才的话。”
“这个和群,从来没对一个女人这么细致过,不会真的想重续前缘吧?”蔡步程握着方向盘暗想,却又心怀期待。当初他们三人从豫州一个鬼不下蛋的山村出来,除了他蔡步程还算顺风顺水,生活工作都很平稳外,蔡三根却混得家破人残的下场,如果不是蔡和群极力挽救,他现在可能连叫花子都不如,而蔡和群在外虽然风风光光,名利双收,赢得众人巴结,实则他的家庭生活并不如意,杨仙菊的疯颠与过世,与钟少芹的短暂婚史,与吕绯雪的飞短流长,实在是他蔡和群心里一直坐落着贺桃芳这座爱情之神。如今,贺桃芳出现了,并且是一个单身的美丽少妇,蔡和群与贺桃芳再续前缘的话,于他们双方来说都是一件成稳的美满婚姻。跟随了蔡和群这么多年,他对贺桃芳的念念不忘,蔡步程是看在眼里的,只是神出鬼没的贺桃芳是怎么想的呢?他蔡步程却不大清楚、不大明白。
贺桃芳是被悠扬的电铃声叫醒的,她睁开眼睛,晓池与碧倩都出门了,看看手机,快到下午一点,想想应该是蔡和群派人来拿资料的时间,便猛地翻身坐起:“谁呀?我刚醒,稍等一下!”一边冲向洗手间,对镜梳理了一下头脸,套上一件外套,打开门,“来了,来了!”
进来的却是吕绯雪,贺桃芳一愣,不知该如何称呼。
“打扰妹妹雅兴,抱歉!”吕绯雪闪身入室,惊喜地道,“就妹妹一个人吗?我们正好说说话!”
贺桃芳猛地拉开所有窗帘,才看到窗头柜上留着医院送来的营养套餐,下面压着晓池的纸条:妈,姐姐让我陪她一起补课去了。你多睡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