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失语”的时光,只是为贺桃芳提供有营养的食物,饮啜有营养的饮料,只为诗情画意在她胸中滋长。
“在没有经受离婚、‘五一’那场劫灾之前,我是少有的宅女,为追寻冷静而刻意封闭。当我从狂风暴雨中,找回真正的自己,在高压气流中透气、换气,也支撑起自己在猛烈的命运冲刷当中打起精神,让灵魂去挖掘生命当中真正属于自己的转盘,在心中做足准备,随时回到人生岗位,整合当下的人生课题,因而总能带着愉悦的心情和追寻浪漫的情怀上路,让自己常在美丽的风景中,思维开阔,寻找到画画灵感。”贺桃芳一直觉得,她的价值不在说,而在于画,失语于她确实不是什么病痛。天道酬勤,她深信她对画作付出一倍的努力,就会有多倍的收获。一场灾难的浩劫,却是她绘画和自信方面所获得的一个转机,点燃她母女间的欢歌笑语,她用水果,家常菜,豆浆,牛奶,鲜花,富贵竹,好好地理解,接纳、娇宠着自己,感受着自己,将自己的身心照顾得如同皇后般尊贵,左邻右舍、整栋公寓的邻居,每每在电梯中碰到母女俩,也会对她们展现出友善的微笑。被贺桃芳布置得华丽而优雅的居室空间,使贺桃芳在合理的范围之内,变得明智、性感,她会在假期穿些大胆颜色的华服、旗袍,去滚合她喜悦的心情。
经过朱健民,余重铭、“五一”那场天灾,贺桃芳更加珍惜当下难得的宁静时光,她因此非常乐意用这段冷清的时光,在她整体人际交往局势低迷的状况下,用五颜六色的颜料,在画布的涂抹中,构筑起她安全的城堡,培育她的力量,让自己养精蓄锐。
五月底,当贺桃芳将长达百米的《清明上河图》展现在吕绯雪面前时,向来稳重的吕绯雪爆发出惊叫:“真的是你画的?”自觉失言的吕绯雪望望门外,紧闭上茶室门户,拍拍桃芳的肩,“妹妹,我们一边喝茶一边聊聊。”
热腾腾的茶,金灿灿的茶汤,使贺桃芳再次感觉到吕绯雪对她的关爱、欣赏,一如最初的寺庙进香偶遇。
“妹妹,只怪我近来太忙了,你又突然着急上火,以致于‘失语’,许多话姐姐不方便与你说,也不方便照顾到你,还望妹妹不要放到心里去。”吕绯雪说,“不过,你得给我说实话,这幅画真的是你画的吗?我怎么听画界的人说没有一年半载的,这幅画是临摹不出来的,可你仅仅只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并且这一个月里你还在编杂志,给画配古诗词,参与画展、策划捐助活动、宣传慈善文化等诸多事情,所以你即使是请了人代笔,即使是知道这件事情的,还有第三人,姐也不怪你,姐也理解你,但你一定要对我说实话——免得我宣布出去后出秕漏——你知道姐姐的影响力的,一件画品拿出去,就不属于我个人的了,而是属于我们圆缘义助中心,属于慈善界、属于整个银海的画界。”
“我理解姐姐的忙碌,我保证这画是我五月初开始着手画的,也保证没有第三个人知道此事。”贺桃芳在纸上飞快地写着。既然吕绯雪一口一个“姐姐”相称,贺桃芳也将“吕总”改称为“姐姐”了。
“好,辛苦妹妹了!”吕绯雪点点头,拍拍她的肩,“希望我们能保守彼此间的秘密,你的事,晓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们母女有什么为难之处,尽管找我。”
贺桃芳点点头,她找不准吕绯雪何以会为此画显得如此兴奋与郑重其事,她是吕绯雪的员工,她的画作本来就应该属于善圆文化中心,再说,她在创作中,本身就获得了极大的快乐与自信,她当然不会向任何人提及。